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見得好。見了我,又救不了我,傷心,救了我卻又傷人。”
小琴嘆了口氣,伸手抱住了蘭小伊,喃喃地說:“莫傷心,可憐的孩子,莫傷心。”
蘭小伊將嘴裡塞得滿滿的,哽咽著說:“不傷心,我不傷心。”她暗暗在心裡對自己說:“我早就沒有傷心的本錢了。”
端午之夜,宮中果然熱鬧非凡。紅色宮紗蒙著的的大大燈籠將宮中照得如同白晝,宮女們穿著新制一水兒的粉色宮裝,太監們穿著一水兒的藍色宮裝。王公大臣帶著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夫人,乘坐者大馬拉的奢華馬車進宮,然後笑嘻嘻地相互作揖打招呼。
這一次,宮中別處心裁的將宴會擺在了湖邊。一來,是因為湖裡的荷花開得好,二來,天氣悶熱,湖邊的晚風宜人,是這宮中夜裡最舒適的地方。宮人們在面對巨大水榭的湖面上,用木樁打底,木板鋪面,搭了一個大臺子。晚上,歌舞伎們要在臺子上演歌舞。後沿著湖擺下了一溜的桌椅。原本沿著湖就有許多供人休憩的長廊和亭子。如今再在路上擺上桌椅,剛好能容下進宮赴宴的王公大臣和外來的使節。稍有頭臉的便被安排在高出路面的廊下和亭子裡。官銜低一些的便被安排在廊外的小花園裡。
皇上自然是帶著后妃和皇子坐在正對舞臺的水榭裡。
蘭小伊坐在高大的樟樹上,遠看著熱鬧之處的燈火輝煌,人來車往。她的印象之中,她只在趙武家中初次見到賈朗之時,見過這樣的這般奢侈繁華。如今那裡喧譁熱鬧,她這裡冷寂得連蟋蟀的叫聲都聽起來刺耳,彷彿她並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她只是一個坐在另外世界中看熱鬧的人。
記得那次在趙府中,她也是如此,一個人坐在清冷的角落裡,看著眾人熱鬧。只是上次,他們身後跟著賈朗;這一次,賈朗卻不知道在哪裡。
此時臺子上的歌舞已經開始。
皇上身後的一個角落中,賈朗站在賈福海的身後,依舊是那樣低調卻八面玲瓏,小心翼翼卻左右逢源。
皇上藉著端午宮中設宴的機會,向群臣宣佈了二皇子孟玄璮的選妃日期。
大臣中尚有女兒待字閨中的,一聽這個訊息不由得喜上眉梢,連帶著場上的氣氛也更熱鬧了起來。
皇上看著晚風中的荷花搖曳生姿,忽然嘴饞起來,說:“這荷花這麼好,不知道那葉下的蓮藕是不是極嫩。要是現採來,洗淨泡在井水中片刻,再生吃,一定滋味極好。”
賈福海笑著說:“皇上若是想吃,有什麼難的。我帶人立刻去弄,一會兒就得。”
皇上嘆了一口氣:“你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那荷花深處,黑漆漆的,我怕你看不見。別人我又不放心。”
賈朗忙上前說:“皇上要是不放心。不如讓小人前去弄來給皇上。”
皇上回頭看了看他,點頭:“也好。賈朗既然有這個孝心,就去幫朕弄些來。”
賈朗立刻帶著小太監去了。
孟玄珏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賈朗急匆匆遠去的背影。
賈朗帶著人,到了水稍稍淺的地方,弄了幾根新鮮脆嫩的藕上來,正要帶著藕回去覆命,卻見暗中站著一個人,靜靜地望著他們。
那人不知道來了多久了,站在沒過人頭的茂密葦草之中。看那身形十分嬌小,像是個女人。她似乎沒有打算驚動賈朗他們。只有當風吹動葦草,才能隱約露出了身影,被賈朗他們看見了。
小太監們嚇了一跳,以為是來了刺客,縮成一堆,將賈朗圍在中間。
那人從蘆葦中慢慢走出來,臉卻還被小心地藏在黑暗中,說:“是我。”那人原來是蘭小伊。
賈朗沉聲對太監們說:“你們去前面等我,我一會兒就過來。”
小太監面面相覷,然後都低著頭走了。
賈朗等太監們都走完,才沉聲說:“你來了。找我,何事?”
蘭小伊語氣輕鬆,說:“聽說你來了,所以來看看你。”
賈朗微微點點頭說:“我很好。” 在這一句“我很好”之後,蘭小伊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賈朗似乎也決定沉默著,兩人便這麼相對無言的站著。
清涼的晚風從湖面上吹來,吹掉了蘭小伊的面紗。蘭小伊低聲驚叫了一聲,伸手護住面紗。可是老天像是故意要和蘭小伊作對一般,忽然刮來一陣大風,將面紗揚起,吹到了蘆葦從的深處。
蘭小伊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臉轉身。賈朗幾步上前,一把捉住蘭小伊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捏著她的下巴迫她看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