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找他。”艾幼幼腳步不停,剛到書房就見屋內姬無雙圍著神一般清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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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那個午後,滿園的銀線梅雪盛開,
你在花園的水榭,執著畫筆,直垂腳踝的墨髮像流泉一般被風吹動。幾片花瓣落在他淨若初雪的白衣,整個人就像一張潑墨山水畫。
陽光被白雪發射~出無數細碎的亮光,如一首淺淺哼唱的歌謠。你抬眸慵懶地朝我望了一眼。
沒有微笑,只是淡淡的一眼,你便繼續作畫,我卻忘記了呼吸……
——幼幼
冰封千尺,皚皚萬里。
雪翳國,一個終年積雪的國度,有著無法融化的冰冷。
在這裡,只要你隔幾秒不眨眼,睫毛上就會掛起脆脆的冰凌,動一動都生疼。在這樣終年不見天日的地方,卻有一天,雲層散,紅日現,片片雪花在風映日飄舞,折射著璀璨奪目的閃光。
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娘~親為我取名:
雪陌舞。
從我出生以來,就一直和娘~親住在一個陰森又恐怖的地方。
他們說娘~親是王妃,可是其他的王妃都是奢麗華服,娘~親終年只有一件灰白的長袍裹身。
我們沒有人伺候,沒有暖爐取暖,冬天娘~親就把我裹在袍裡,用她的身體溫暖我,颳風的夜晚,冷宮的簷頂鬆了塊瓦,整夜整夜的邦邦作響。
年幼的我總是依偎在娘~親懷裡睡不著覺,娘~親雖然抱著我,可她也是瑟瑟發抖。
我問她:“娘~親,父皇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不會,你父皇不會不要我們。”她微笑著撫摸著我的發。
☆、Chapter 17 解密:千年陌舞(二)
“那父皇為什麼從不來看我們?”我連他的樣都快不記得了。
“等你的畫藝再精湛一些,父皇就會來了。”她微笑。
“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
“等你畫藝再精湛一些,就有小朋友和你玩了。”
從那時起,我每天埋在書堆畫卷,孤燈常伴,拼命畫、拼命畫!
冷宮裡終年陰溼寒冷,腐朽的桌椅板凳都被凍得硬~邦~邦了,連蜘蛛都不屑來我們這裡結網,因為太冷了,它們要到藏書閣這種地方過冬。
父親就把我們丟在這樣的地方,即便我拼命畫,三歲通讀古今,四歲畫藝卓絕,直到人人都說我是天才,是雪翳國的傳奇。
他,終究沒有來。
一整個冬天過去,冷宮的簷梁又要刮壞幾處,於是夜裡穿堂的冷風呼呼的吹個不停,我手腳上都生出了凍瘡,怎麼也褪不掉,手背烏紫的像個小饅頭。
我一撓,娘~親就要皺眉,可實在癢得緊,還是忍不住撓破,化了膿。
比起王宮裡其他粉雕玉琢的皇公主,我可算是骯髒醜陋了。
可娘~親從來不覺得我醜,她說我是雪翳國最漂亮的皇,我的眼睛遺傳自母親,是那種淺淺的玫紅色,如同萬年不化冰川上開出的玫瑰,淡泊而妖冶。
娘~親說,人,淡泊才能快樂。
可我為什麼從未感覺到快樂?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黃昏,大雪似乎永不停息,綿綿數日冷得睫毛都要凍住。
偌大的冷宮就像個冰窖,只有三個小火盆,我穿得很厚可還是冷得牙齒打顫。
床榻上的銀絲幃帳落了厚厚的灰,破了小小的洞,被裹住她的身體,露出的幾縷髮絲像乾草一樣無光。
被不住地顫抖著,我分不清那是娘~親在咳嗽,還是在哭泣。
只是那種絕望的聲音,傳入耳,我整個人也會跟著發抖。
“娘~親,你是不是在哭?”我扯扯被角。
半晌,被露出她的臉,她在笑,她總是在笑,可那張憔悴的臉帶著虛弱的燙紅,分明掛著淚。
“娘~親沒有哭,舞兒,你冷不冷?餓不餓?”她撫摸著我的面頰,柔軟的手掌傳來滾燙的溫度。
皇宮裡的嬪妃和皇竟在討論餓不餓的問題,似乎聽起來很可笑。
但冷宮裡的人如同被拋棄的雜物。不僅御膳房的三餐減為一餐敷衍了事,連宮女太監都不曾安排。
其實我知道,娘~親的身體越來越差,除了我一個四歲的孩,沒人陪在她身邊。
“娘~親,舞兒不餓,你發燒了,你餓不餓?”我捂住肚腹,可咕嚕嚕的聲音還是出賣了飢餓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