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文,白撿的活兒,做啥不去掙?也就是不識了好啊!”
說罷,叫著自家婆娘跟閨女進屋,“吃飯吃飯,這天都快黑了,餓死個人了。”
趙金生聽得臉色暗沉。
鄭氏卻不服的罵了起來,“賤皮子的賤玩意兒,這是偏著心眼哩。不行,這老大也得過去,可不能便宜那小賤人去,有那麼多的閒散銀子,憑啥死捂著不給點的,那趙君逸可是吃了趙家八年的米糧哩。”
“有啥想法,你給老子捂了下去。”趙金生見她這樣,就知又要犯了混,“耳根子聽不得別人講一下的死婆娘,你要再敢鬧了事兒試試?”
很明顯二房現下是想甩了他們家,單獨的巴上那房,在這攛掇混婆娘,若真放任她去鬧了,怕是那邊會徹底跟這邊斷絕了關係去。
如今村裡的一些人都想巴著好處哩,要真鬧起來,哪就能沾到好了?
趙金生指著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別以為老子說話沒份量了,你要敢前腳去鬧,老子就敢後腳請了族裡的長輩做證,一準兒休了你!”
“你敢!”鄭氏嘴強,“都是侄兒,憑了啥不要了咱鐵蛋。”
“憑啥?!”趙金生哼笑,轉頭去看大兒,見他抱著個山楂條子似八輩子沒吃過般,不停的往嘴裡塞著,那翻翻耷耷的眼皮,簡直就跟了自家婆娘一模一樣。
別說了別人看著煩,就是他看著都煩。
哼了一聲,衝著那狼吞虎嚥的兒子就喝了聲,“倒了你他孃的八輩子血黴,生了你這麼個畜生玩意兒,是幾輩子沒吃過東西,也不怕咽死你個小崽子去。”
“你幹啥要罵了他?”鄭氏不滿,趕忙將嚇著的兒子摟回懷裡,“你老了還得靠他哩。”
“靠他?!”趙金生哼笑,沒有再理會的叫了二兒一聲,“進屋準備吃飯了。”
“吃啥飯吃飯,又不是沒得吃。又是肉包又是糕點的,還用得著吃飯啊?那肚子不得撐死了去啊!”她現在認定了二兒子跟了那邊,連著點米飯都不想再浪費了去。
反正是靠不住的,還不如多疼點大兒子。
趙金生看她那一臉的蠢樣,指著她抖了抖手,咬著牙黑沉著臉道“你不須得囂張,早晚老子要休了你去。”
鄭氏冷哼。
趙泥鰍見又吵的,就小聲的道了聲,“俺不餓。”
“不餓就滾去把自個兒屋的炕燒了。”鄭氏回頭衝著他就是一頓撒火,“不孝的玩意兒,就知道貪了獨食,將來有得你好受的。”
“他孃的鬧夠了沒!”已經進屋的趙金生再次不耐煩的吼了出來。
鄭氏拉著個臉,抖著三瓣唇的哼唧了聲,拉著大兒子就向著主屋走去。
趙鐵蛋在上臺階時,還故意的轉頭衝自家弟弟做了個鬼臉,並伴著一口唾沫吐向了他。
趙泥鰍眼中有些溼,這樣的家,他一點都不想再呆了。
正月十二的時侯,跑了幾天的李衝,終是拿回了張地契。
說了下買地的情況,“在下河一片,連著山地和旱平地,一共是五十畝。因是無主山林,又多旱地,倒是不值多少錢。平均花費不足三兩每畝,共花了一百三十多兩。餘下的,全用著買樹苗跟挖樹的工錢。至於樹苗,主要是酸棗樹苗居多,已跟商販商量好,也交了定錢,只待二月一過,便運苗前來栽種。”
李空竹點頭,問著他大概預計能用多少銀錢。
李衝跟惠娘對視了眼,“一共備下的是二百三十兩。”
也就是說,除開她跟麥芽兒的共計一百三十兩,他們也拿了百兩之多。
李空竹點頭,“那便立約吧。惠娘姐依舊是五成,我三成,芽兒他們二成。從今年後,這土地盈利都按著這般來。”
末了又問,“可有異議?”
這點上自是沒有,各家出了多少錢,皆是心裡明白。
見都同意了,李空竹便讓惠娘做為東家,保管地契。至於契約,自是也由了他們來寫。
事情過後,又說了十四天開店的情況。
李空竹建議在這天將貨擺齊放入店中,不用太過隆重,因著再兩天就是元宵的,倒是可以趁著忙亂那天到來之際,再僱幾個能說會道的臨時跑腿工前來幫忙。
介時,搭個小臺子,讓他們在臺上吆喝過往行人進店,也算是噱頭的一種。
“要不再請個草頭班子?”有戲看,自是能招不少人來的。
“嗯。”李空竹點頭,隨又靈光一閃,“再著個這麼大的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