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而對他不屑一顧的百姓們,心情卻是異常的平靜,沒有驕傲和得意,那些糾纏了他近兩個月的痛苦也離他遠去。
他在飛躍三分崖的那一刻,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悟,他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彷彿超脫了生與死,彷彿一夜滄桑,可以看破很多從前看不破的東西。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變得比從前堅硬很多,不再有那些懦弱和脆弱。
這種改變,他不知道好還是不好,但他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允許自己倒下去。無論前方是荊棘路,還是修羅道,他都會挺直腰板走下去。
他一路騎馬向著裕王府走,他想九方夢現在大概在裕王府裡等著自己,也許她還備了一桌酒菜為他慶賀,也許她會讚揚他,鼓勵他,也許她只是給他一個微笑。
但只要想著九方夢在那裡,他的心情就有些急切起來,他正要催馬快走,卻有一人突然閃到馬前拉住了旋風的韁繩,旋風停下了腳步,顯然跟這個人也很親近,拿臉蹭了蹭那人的肩膀。
“離軒?”莫瑜有些意外,他笑,“怎麼迫不及待第一個衝過來恭喜我?連我回王府這一段路都等不得了?”
“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的話麼?”離軒仰頭看他。
“什麼話?”莫瑜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我要幫你變強。”離軒道。
莫瑜面色一沉,“我已經變強了。”
“還不夠,”離軒搖頭輕笑,“你雖然重新站了起來,可是你還不足以強大到得到你想要的那個女人,還不足以救你的父兄。”
“離軒,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莫瑜的目光變得嚴厲起來。
“怎麼,你有勇氣飛躍三分崖,沒有勇氣聽我把話說完麼?”離軒的笑帶著濃濃的嘲諷。
“你到底想說什麼?”
“上次我說了,要帶你見一個人,如今時機到了,他同意見你了。”離軒微笑道,“你敢不敢跟我去見他?”
莫瑜目光復雜地盯著離軒很久,終是冷聲道,“帶路。”
***
裕王府中,九方夢讓人準備了一桌酒菜等了莫瑜很久,直到酒菜涼透莫瑜都沒有回來,她正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影七突然出現,單膝跪在她的面前,“九姑娘,皇上要見你。”
“我這就回宮。”九方夢點點頭,她起身跟著影七出了裕王府,她回頭看了一眼裕王府那道匾額,莫瑜還是沒有回來,原本她還想好好祝賀他呢。她嘆了口氣,上了馬車,往皇宮的方向離去。
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浮生身形一動,就要跟上九方夢,忽然他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看見對面的巷子轉角處站著一個身穿鬥蓬的少女,鬥蓬的風帽蓋住了少女的半幅面孔,她露出風帽粉嫩的雙唇正對著他微笑。
“你——”浮生一臉驚訝地看著那個穿鬥蓬的少女,正要叫她,她卻是發出一聲銀鈴般的輕笑,翩然轉身,鬥蓬在夜色中被風灌滿,裹著她整個人跑進巷子的黑暗裡。
浮生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追了上去,而九方夢的馬車已經駛出了好遠,與他背道而馳。
九方夢迴到皇宮後,就直奔甘泉宮的書房,莫涯正在裡面等她,但到了書房前,她忽然又想起了南詩說過的話,頓時又放慢了腳步,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這麼急切。
等在門口的衛海看見她來,頓時就眉開眼笑,“九姑娘,皇上在等你呢。”
還沒等衛海為她開啟書房的門,書房的門忽然一下從裡面被人猛地開啟,蔣賢妃美麗卻怒氣衝衝的臉出現在九方夢面前。
蔣賢妃的雙眼還有點紅,看見九方夢更是目露憤色,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甩袖就從書房衝了出去,還撞了九方夢一下,如果目光可以當作兇器,那現在九方夢已經被扎得千瘡百孔了。
九方夢楞了一楞,明明她和莫涯清清白白,怎麼蔣賢妃老是把她當成眼中釘,她開始自省,難道真是她表露出什麼不當的舉止而讓人誤會了?
“小九麼?”莫涯有些疲憊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來。
“是我,皇上。”九方夢高聲答應。
“進來。”莫涯道。
九方夢走進去,就看見莫涯站在書案後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揉捏著眉心,她有些猶豫地問,“皇上,蔣賢妃娘娘她怎麼了?”
“沒事,她就愛耍點小脾氣。”莫涯的眼神落在書案上放著的一個青瓷小盅,那裡面是蔣賢妃送來的湯,“是朕對不住她。”
到底是哪裡對不住蔣賢妃,他卻沒有說,九方夢也不好多問。其實九方夢對於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