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榻上,雙手撐在小几上,低著頭默默的留著眼淚。
她自小便有這樣心志,所以琴棋書畫,夏三伏冬九寒,她日日苦練不綴,練琴練得手指都破了,血從指頭上流出來染在琴絃上,她卻不捨得停下來休息一下。因為聽說當時為太子的皇上喜歡下棋,便日日苦練棋藝,拿著棋譜研究棋局。但如今,她從前的付出還有什麼用呢。
倘若從來不曾給她希望,她或許也會傷心,但絕不會像今天這樣失望。但明明給了她機會,明明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了。但卻忽然告訴她,這個機會從來就不是準備給她的。上天為何會對她這樣殘忍。
她握了握拳頭,有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殺意。若是周世瓏突然沒了,若是家裡只剩下她一個選擇,父親和二哥是不是就會讓她代替周世瓏進宮了。
但是很快,她眼中的殺意掩去,心中的念頭打消在了心裡。
二哥是個護短的人,倘若她真的殺了周世瓏,他不會饒過她的,他會讓她給周世瓏償命。就算她自詡機智,但也沒有這個自信能瞞得了二哥。而至於父親,他一樣不會饒了她,他會寧願從族裡選個姑娘送進宮,也不會讓她進宮去。
她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
可是,難道她真的就這樣認命,讓自己的付出付之東流,然後在宮外找個人家嫁了,與那些平凡的男子共度一生。不,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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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邊景瀾院裡,王檀一看到周世瑛從門外走了進來,便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上去。
王檀讓屋裡的丫鬟下去之後,然後才與周世瑛一起坐到了榻上,接著問周世瑛道:“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世瑛嘆了一口氣,道:“是太后。”接著便將今天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今日白氏和周世珊進了宮,郭嬪將她們引見給太后,原打算是讓周世珊能提前在太后面前刷刷好感。
郭嬪生了太后唯一的孫子,雖郭嬪平時有些出格的地方,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皇上對她還是不錯的,也見了周世珊和白氏。
那時正巧陳貴太妃和皇后都在,周世珊會說話會討人開心,不僅將太后哄得十分高興起來,連陳貴太妃也是被哄著十分愉悅的,而皇后被她用若隱若晦的話表過忠心後,對她的印象也是改觀起來。
眾人在皇太后的宮裡,本是說的十分愉快的。太后對周世珊也是一陣誇,又誇白氏會養女兒,連白氏都以為這事經了太后這裡,怕是十拿九穩的了。
但就在此時,太后卻突然想起了周世珊來,開口對白氏道:“哀家記得繼遠侯府好似還有一位三小姐,雖說是庶出,但自小也是在你身邊養大的。你能將二小姐養得這般出色,想來這位三小姐也是十分不錯的。不如讓人將這位三小姐也接進宮來讓哀家瞧瞧。”
白氏當時臉色就僵了,她自來出門應酬,從來都不帶周世瓏,巴不得外人只記得侯府裡面有一位二小姐,不知道侯府裡面有位三小姐。她不知道太后是怎麼知道周世瓏的,但潛意識裡知道若是今日讓周世瓏進了宮,對她們母女是大大的不利。
白氏僵笑了笑,推脫道:“瓏姐兒自小膽子小,是個不愛出門的。加上近來臣婦在給她相看人家,這人家也有了眉目,她就更愛躲在屋裡繡嫁妝了。臣婦只怕她進宮來,行事太過畏縮會令太后看了不喜。”
說她膽子小不愛出門,是想告訴太后她小家子氣上不得檯面,說給她相看人家,這是想說她就要定下人家了,白氏本是想打消太后的念頭的。哪知太后卻笑著道:“膽子小些怕什麼,難道哀家長得青面獠牙會嚇著她,你就放心讓她進來就是。”說著便吩咐人去將她接進宮來。
宮裡來人要接府裡的小姐進宮,府裡的人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府裡能管事的主子都不在家,連個請示的人都沒有。府裡的管事不敢抗太后的旨,只得請出了三小姐,三小姐倒是無畏的上了轎,管事卻是急出了一身冷汗,轎子一走便令人去通知周世瑛了。
周世瓏進到太后宮後,等可過了頭,太后便將她拉到身邊問了幾句類似於“叫什麼名字?”“年歲幾何啦?”“有什麼愛好沒有?”
周 世瓏一一答了,答得頗為大方得體進退有度。過了一會,太后看著站在她身邊不亢不卑的周世瓏,突然笑著對白氏道:“你這位女兒倒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有些膽 小。”說著又回過頭來對周世瓏道:“算了,我不將你拘在哀家身邊了,免得你拘謹,我讓宮女領你到御花園裡散散。”
白氏還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