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是自己的妹妹才對。

想到這，林鸞織陪著笑，微微歉意道：“娘娘莫要見怪，小妹第一次進宮，只怕是緊張了。”

本來有些拘謹的林步蓮忽然開口說道：“不是的，是衣服上有鳳凰和牡丹，小女不敢當。”

☆、誰的妹妹

鍾貴妃顯然一怔，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也不知是欣慰還是遺憾，鍾貴妃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林步蓮，淺笑道：“看來是本宮疏忽了，原想挑最好看的衣服。沒想到林昭儀的妹妹，倒是個知事的。”

“都是貴妃娘娘的福澤。”林鸞織別有深意地看著鍾貴妃。

顧杞城見狀，只覺得又好笑又好氣，撫掌讚道：“貴妃果然有心了。可惜朕就糊塗了，居然沒想到還有這麼好的生辰禮物。瞧林昭儀開心的樣子，連朕都羨慕了。”

楚昭儀明媚一笑，忙不迭地說道：“皇上，大夥都有禮物了，唯獨皇上藏私。難得遇上林昭儀第一次生辰，皇上該大方一次才是。”

羅綰嫣也點點頭，笑意深深：“林昭儀侍駕有功，眼見著皇上開心的時候越來越多。不如趁此機會，封賞才是。”

“嗯，朕再想想看。”顧杞城心裡其實也很苦惱。胭脂首飾、金銀財寶，她自然瞧不上眼。

原想封妃，卻被拒絕。若是封嬪，可是他記得她從前說過，不喜歡什麼嬪啊嬪的。

很多他想給的，卻不能明目張膽。

鍾貴妃的目光一直落在林鸞織與林步蓮交握的雙手上，她倆之間的親密刺痛了眼，忿色難平，便朝淑嬪使了個眼色。

淑嬪會意，涼涼開口道：“只怕林昭儀哪怕再上幾個臺階，也未必會想家人吧。進宮多時，似乎從未聽你提起來自己還有個妹妹。”

林鸞織正依照鎖煙送來的書信裡記錄的林家情況，與林步蓮細語閒聊，冷不丁聽淑嬪來了這麼一句，一下便僵了臉色。

但沒等她開口，邊上的林步蓮已經乖巧地站起身行禮道：“娘娘誤會了，姐姐既然進了宮，自當與娘娘才是一家人。小女不過是沾貴妃娘娘的光，才能有機會瞻仰各位娘娘天儀。”

一番話說的極為得體，既為林鸞織解了圍，又道出她們才是一家。

林鸞織心裡微暖，沒想到鍾貴妃那種個性，妹妹倒是乖巧伶俐，於是，眯目笑道：“可不就是？嬪妾若在宮中常提自家妹妹，只怕淑嬪娘娘覺得生分。後宮之中，均是姐妹，哪裡分自家不自家。”

淑嬪心裡不痛快，面上又只能陪著笑：“本宮不過是瞧林昭儀這股熱絡勁，心生羨慕而已。”

一直在察言觀色的楚昭儀眉梢微挑，冷然笑道：“羨慕就放在心裡，別動不動就說出來。嬪妾也一直很羨慕淑嬪，可是從來都只藏著，不外露。”

“本宮有什麼可讓你羨慕的？”淑嬪咬牙看向楚昭儀，心裡恨得要死。

她非要和自己槓上嗎？不分場合？不分物件？

楚昭儀見她上勾，慢悠悠地撫了撫耳上的瑪瑙耳墜，眼波掃向淑嬪，曼聲道：“嬪妾羨慕淑嬪娘娘因為長得像貴妃娘娘，麻雀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一言既出，周遭死一樣的靜寂。

當初淑嬪因為像鍾貴妃而得封賞，闔宮皆知。

但敢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的，只有楚昭儀一人。

“你胡說什麼？”淑嬪惱怒不已，臉色已然掛不住。

楚昭儀見撕破了臉，索性昂首，沉聲道：“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知道，當年你是怎麼爬上來的，別以為只有你自己清楚。踩著別人的屍首，你如今就忘得一乾二淨，從此高枕無憂了嗎？”

淑嬪一隻手重重地拍在椅子扶手之上，“騰”地站起身來，怒氣衝衝地指著：“楚昭儀，你別得寸進尺。”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時間久了，怕你忘記……”楚昭儀緩慢一笑，並不懼惹惱淑嬪。

“夠了，你們都當朕是死了嗎？”顧杞城越聽越不像樣，將手中的酒杯猛然摔在地上，“吵什麼吵？都活得不耐煩了？”

“皇上恕罪。”

淑嬪和楚昭儀慌得忙跪了下來。

顧杞城顯少在眾妃面前發脾氣，他一向收斂，不苟言笑居多。此番一發怒，誰也不敢開口說話，氣氛一時極為尷尬。

只是誰也不知道顧杞城此時心裡燥得很。

楚昭儀不知死活在眾人面前控訴淑嬪如何上位，無疑是打了他的臉。畢竟是他當年惹下的糊塗事。現在還當著林鸞織的面，怎能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