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芮曦給帶壞了。
杜荀鶴出了門,便不客氣地甩開小宣子的手,把自己油膩膩的手往他面前一放:“快點,把老子剛才那一滾的銀子拿來。”
小宣子扁了扁嘴,往他手心上放了一錠銀元寶:“咱這都是為了讓皇上開心,你個老狐狸每次都要訛奴才銀子。”
杜荀鶴瞧了瞧銀元寶的成色,邊看邊說道:“你小子在皇上身邊,能少得了油水?不過是錠銀元寶,下次非把你珍藏的寶貝訛出來不可。”
小宣子眼巴巴地盯著銀元寶,滿臉的不捨,咬牙道:“老狐狸,下次別被奴才逮到機會,非敲詐回來不可。”
“小宣子,你對皇上也算是個忠心的。不過接下來這插科打諢的事情,你要自己想辦法逗樂皇上了。老子要出去溜達溜達了。噥,這賞你。”杜荀鶴將另一隻手上的鵝掌出其不意塞進小宣子的嘴巴里,然後嘿嘿笑著揚長而去。
小宣子忙呸呸吐掉,這討厭的老狐狸,居然敢把啃了半隻的鵝掌還塞他嘴裡。
想想自己怎麼這麼命苦,貼身伺候皇上,逗樂得自己貼錢不說,還要吃人家的口水。這年頭,做奴才的太可憐了。
顧杞城見他倆打鬧著出門,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靜默半響,然後朝空中打了個響指。
一個穿著黑色衣裳的暗衛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南轅,去查查池初他們到哪了。”
“是。”
裴池初說調查花雀之事尚需幾日,林鸞織便一直等著。可是等她把平涼城逛得差不多了,也不見裴池初的身影。
不過,倒是等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因為難得出宮,又不用像在後宮裡時刻端著。這幾天林鸞織頗有些像放出籠子的鳥兒,彷彿重回到過去沒有憂愁的年歲。
但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林鸞織剛回到桃源客棧,便被告知,有人在房間裡等她。
進了房間,林鸞織微微有些訝異:“你怎麼在這裡?”
鎖煙見林鸞織回來,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一開口已帶了哭腔:“林貴人,求求你,幫幫我。”
“幫你?”林鸞織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彷彿聽到一個笑話般,“你都綁架了我,還要我幫你?我能放你走已是對你的仁慈,你還有膽來讓我幫你?”
“林貴人,你也知道。我是被騙的。如今更加沒法子在家裡呆下去了。他們那夥人估計去我家裡說了什麼話,二孃天天罵我不要臉。你若不肯幫我,我只有死路一條。”鎖煙聲淚俱下。
之前鎖煙拼命抱住刀疤男不讓他過來傷害自己,也算是有些義氣。
再加上林鸞織最見不得女人哭得跟個淚人似的,不由擰眉道:“你想我怎麼幫你?”
鎖煙見林鸞織鬆口,忙磕了個頭:“只要林貴人你能幫忙解決我弟弟的戶籍問題,我鎖煙願意賣身為婢。此生此世唯林貴人馬首是瞻,永遠效忠於你。”
林鸞織倒是一怔,有些好奇道:“為了你異母的弟弟,你居然願意賣身為婢,值得嗎?若是效忠於我,還得跟著回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
“我在家也呆不下去,被趕出宮想嫁個好人家更是天方夜潭,我也不想給年紀都可以當我爹的人做妾。雖有百般怨言,可是孩子是無辜的。當二孃的孩子拉著我的衣袖,伊伊呀呀叫姐姐的時候,我的心都要碎了。就因為我讓他成了黑戶,難道以後都要抬不起頭見人嗎?”鎖煙熱淚盈眶;淚珠盡往頰上湧流著。
孩子,孩子。
林鸞織閉上眼,只是再問道:“你可想好了?好不容易出宮,以後再想出來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鎖煙斬釘截鐵地點點頭,道:“只要能幫我弟弟,我心甘情願。”
“你倒是義氣,可識字?”林鸞織睜開眼看了她一眼。
“讀過幾本書。”
“那就自己寫個賣身契,簽字、畫押。”
鎖煙想了想,終是轉身親手寫下了自己的賣身契。
林鸞織看著手中的賣身契,頗為滿意地收了起來。她也不算是什麼菩薩心腸,雖有惻隱之心,也要看有沒有價值。
解決一個戶籍問題,換一個死忠的奴婢而且又是自願的,這買賣划算。
在後宮多年,她又豈會不知一個忠心奴婢的重要性,尤其是在靈魂互換之後。她也不擔心後宮那群女人能認出鎖煙來;她自有辦法。
因為眼前的女子,換了裝束,哪裡還有那天晚上綁架自己的樣子。到時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