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川中”的罷了,要放在全天下,或者整個歷史長河中,他不過區區一個明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的指揮能力比起那些真正的名將來差得老遠,而這三千人比起那些名流青史的強兵也差了不是一點半點,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井然有序的撤退。
更何況山林戰與陣地戰也大不相同,陣地戰時兩邊計程車兵涇渭分明。撤退起來也就是整軍陣向後遞次後退就行,但眼前的山地戰,士兵與士兵們猶如犬牙交錯,你軍中有我,我軍中有你,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遞次後撤也是不可能的。
不少川兵想要撤退了,但身邊的朱軍士兵緊咬不捨,川兵們也不敢轉身就跑,因為他們轉身的同時。後背就無可避免地要中槍。何況他們轉過身也會發現,背後也有朱軍士兵,兩軍的軍陣早就交溶,不是你想走就走得掉。
張令知道自己必須出手掩護自己的手下撤退。否則他的軍隊就完了。他左手握住弓柄。右手扯出一隻箭來扣在弦上,雙眼密切地關注著戰場,一名川兵的總旗被朱軍的小隊長纏住了。兩人打得難分難解,張令哼了一聲,一箭過去,那名朱軍小隊長捂著腹部倒下,川兵總旗大喜,趕緊扭頭就跑。
有一隻川兵的百人小隊被朱軍圍住,眼看逃不出來,張令向著那兒揮了揮手,身邊的兩百家丁兵頓時向著那個方向放出一片箭雨。箭矢雖然殺傷力不大,卻也能射得那些朱軍抱頭鼠竄,川兵大吼一聲,趁機突圍。
張令連連線令了好些川兵逃脫,但賊軍兩翼的伏兵也越壓越近,眼看不少川兵還是無法走脫了,他的心裡不由得急燥起來。
這時候白水王二和映山紅兩夫妻正揮開鐵棍,在人群中穿梭來去,見人就打,兩夫妻都是怪力之輩,揮起鐵棍來當真不凡,方圓幾米之內的川兵,連一招兩式都走不過,就在兩夫妻的棍下頹然倒地,不一會兒就被他們殺出一個大圓圈來。而兩怪物也正了扼住了官兵撤退時最重要的位置,許多官兵從他們兩夫妻身邊逃過,被王二和映山紅鐵棍一掃,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張令不禁感到駭然,早就聽說白水王二神力無雙,沒想到親眼看到時,卻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厲害了一籌……這樣的鐵漢子,用弓箭能放得倒麼?箭矢能不能射穿他的鋼筋鐵骨?那還真是個問題。
射不穿也得射!
張令抄起弓來,瞄準了王二。
正在這時,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種感很玄,就像李自成能感覺到有伏兵在側似的,他突然感覺到了自己正被一個弓手窺視。其實這種感覺也說不上有多玄,因為每一個擅長用弓的人,必定都有一雙犀利的眼。雖然戰場上人仰馬翻,到處都一片凌亂,但張令的眼睛只需要在戰場上一掃,就能將一些很細節的東西都盡收眼底。
他之所以感覺到危險,是因為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名蒙臉的紫袍漢子,在距離自己一箭之地的位置,正拉開了一張大弓。張令甚至不需要正眼去看,就知道那條漢子瞄的是自己,說不出來為什麼,但他知道,那人瞄的就是自己,絕對錯不了。
那紫袍漢子鬆手放箭的同一時間,張令就俯了下去。他這一俯不可謂不快,身子剛剛貼地,頭頂上空就傳來嗖的一聲箭尾破空之聲,一隻黑杆箭從頭頂上劃過,帶起一抹冷風。如果張令不是見機得早,現在身上已經掛了彩。他知道自己身上穿的文山甲應該能擋住這一箭絕大部份的威力,但鎧甲依然會被穿透,身上至少會被鑽出一個小窟窿。
他已經是六十九歲高齡,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一個小窟窿也能讓他在病床上躺好幾天的。
射這一箭的人當然是曹文詔,他一箭射失,不由得微感意外,驚訝地咦了一聲:“咦?張令居然知道我要射他,這一箭躲得漂亮。”
剛說到這裡,趴在地上的張令已經還手了,他的身子還沒起來,就以趴著的姿勢,便刷地一箭回敬了過來,箭矢勁急,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曹文詔的面前。曹文詔側身一閃,箭矢貼著他的臉邊劃過,險些帶走了他的蒙面巾。
“好個神弩將!”曹文詔也不由得心中欽佩,要論天下名將的話,曹文詔可以甩張令幾條街,在行軍、佈陣、紮營、打仗、軍略等各個方面,他都有信心穩吃張令,但在箭術這一欄上,他卻能感覺到張令的水平絕不在自己之下,甚至有可能比自己更強。
曹文詔忍不住被激起了爭強鬥勝之心。手裡的大弓一展,毫不猶豫地又是一箭射了回去。此時張令身邊已經圍上了一圈家丁兵,顯然他們知道自己的主將被人用冷箭暗算了一下,雖然沒中,這些家丁兵也出了一身大汗,趕緊在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