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凌月哼了一聲:“你非我,怎知我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鳳耀靈看著她粲然柔婉的狡黠藍眸,大笑起來,搖了搖頭未再接下去,隨即開始講解。
晚上戌時,商凌月有所改變白日的談話內容,隱去了鳳耀靈,說了同樣的事情,凝視他恨恨道:“皮羅奴、崔元的死絕對是蘇伯玉操縱,他想要將西南方和劍南道的軍隊完全掌控在手中,這才是此次南詔兵變的真相,朕真是把他想的太好了點兒,他根本不是人,之前假惺惺的勸朕接受皮羅奴的求婚,原來不過是迷惑人的把戲,朕和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裡。他可真是一手好陰謀。”
張玄真聞言面不改色,眸光依然平和,彷彿人世間任何事情都已經激不起他心緒的波動:“陛下可看了貧道那夜寫的紙?那裡便可驗證你的推斷是否正確。”
商凌月這才想起來,今天只顧著憤慨竟忘記了,搖搖頭:“朕還沒來得急看。”說罷就起身走到她放的地方找到那張摺疊起來的紙,回到原位後開啟看去。裡面所寫和她的分析幾乎是相同的。
商凌月暗咬牙,蘇伯玉能這麼早告知張玄真安排,他的真實動作便要更早,氣結凝向他沉重道:“朕就不該聽你的,就該早些看了這張紙,崔元和皮羅奴也死不了。”
張玄真卻是嘆了口氣:“陛下忘了貧道那日所言麼,蘇伯玉既然要殺,你便該忍耐,現在還不是我們出手與他相搏的時候。”
商凌月氣結,心有不甘盯著他:“難道就讓皮羅奴和崔元這麼死了?皮羅奴撇過不談,崔元卻不該喪命,朕想不到他被殺的理由,他忠心耿耿地做他的節度使,又怎麼礙著蘇伯玉了?”
張玄真聞言一語道破天機:“蘇伯玉殺他只有一個理由,崔元效忠的物件是陛下,而非他。”
商凌月方才本是試探,果真是他們分析的原因,只是不想張玄真竟然會說出來,皺了眉:“他保護的是商姒帝國的百姓,盡心職守地做他的節度使,何時效忠於朕了?”
張玄真凝視她真實心緒已經不會浮現的憤慨面容,笑笑:“陛下如此認為是因你被矇在鼓裡,並不知遠在劍南道的崔元是你的人,連蘇伯玉也只不過是殺了房相後才順藤摸瓜,摸出了他,否則他還會深藏不漏,瞞過了陛下,瞞過了天下人,自然也能瞞過蘇伯玉。如今劍南道到了他手裡,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商凌月聽罷,氣得不行,冷笑凝視他不動聲色眸子道:“現在說劍南道到他手裡還為時過早,朕此次絕不會善罷甘休,絕不會讓他如願。”
張玄真見狀眸光暗凝,若有所思溫和道:“陛下想要怎麼破壞她的計劃?”
商凌月笑了笑,胸有成竹道:“屆時你就知道了,朕先賣個關子,到時你再評判朕的計策是否好,也算是朕跟你學了這麼長時間的收穫。”
張玄真眉心微動,想要跟他爭奪劍南道麼,不動聲色笑道:“好。”
十五日後,正月將到盡頭,孟舍龍率領著一隊親信,在南詔軍隊護送下平安抵達盤鎬謝恩,早朝上,恭恭敬敬呈上了進貢的珍寶。
商凌月看著他那張自得的臉就想到了蘇伯玉的算計,恨得牙直癢癢,強裝著平和命人收下後,嘆息道:“從南詔到盤鎬數百里之遙,愛卿一路旅途勞累了,皮羅奴之死,朕甚是心痛,如今看到你,彷彿看到了他,朕心裡才好受些。日後你就是南詔王,要替朕好好治理好南詔,平身吧,不必跪著,”
孟舍龍卻是不起,依然跪著恭敬道:“能得見龍顏,臣並不覺辛苦。臣還有事稟報。”
“哦?”商凌月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本能知道他想說的必然就是蘇伯玉授意同意了的,聽他言語探探蘇伯玉的動態也可,詫異道:“說罷。”
話音落後,孟舍龍抬起頭凝視正前方三大段高階皇臺上的她,痛心疾首道:“陛下不必為亂臣賊子痛心,皮羅奴不配得到陛下青睞。”
商凌月故作怔了下,不知他何出此言,皺眉道:“你此言何意?”
孟舍龍沉凝道:“皮羅奴和崔元密謀謀反,罪不可恕,臣在皮羅奴入京時發兵先下手就是為了破壞他們的計劃,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保護陛下和商姒帝國,所以臣才說他不配陛下掛念,他辜負了陛下的一腔信任。”
蘇伯玉竟然還給他們二人安了這麼個罪名,他竟要崔元連死都不得安身,商凌月憤怒,可面上只現出恰到好處的不悅:“皮羅奴和崔元已死,死無對證,你身為南詔王不可信口開河,謀反的罪名非同小可,若是你汙衊他們二人,朕絕不會姑息。”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