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勒領命:“是。”
此時,盛德坊蘇府內,蘇伯玉聽了眼線回報商凌月的近況,一想便知道怎麼回事,正在修剪燭芯的手驟然頓住:“糊塗!”
高盡國還從沒見過他如此情緒波動,雖然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可是真動氣了,束手站著垂下了眸,來稟報的暗衛本能收緊了下巴。
蘇伯玉隨後把剪刀給了他,對暗衛下令:“讓鑑之立即出宮來見我。”
兩個時辰後,程鑑之到了府內,聽到蘇伯玉傳他,他就知道是因為什麼了,但還是明知故問:“兄長深夜傳我何事?”
蘇伯玉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指向軟榻的另一邊:“坐。”
程鑑之照做。
蘇伯玉鳳眸平靜,可卻莫名帶著令人畏懼的氣勢直視他:“下毒前,你可想過阿史那邏鶻沒有解藥?”
程鑑之聞言微微笑了起來,冷靜點點頭:“沒解藥也無妨,那點兒毒在我們計劃成功前還要不了她的命,你不必擔心,更何況你若死了,她的價值便只是傀儡,我覺得瞎眼的更好,反正最後她都要死,瞎不瞎眼的也沒什麼區別,所以我就下毒了。”
蘇伯玉擰眉:“我的話你全當了耳旁風。”
“怎敢!”程鑑之急忙搖頭:“你說的每一個字我可都全部銘記在心。只是你若死了,你的話我也就忘了,你知道我的記性不太好,沒有你,我總是忘記事情,尤其關於商凌月。不過有一件我不會忘記,你中毒是因為救她,那麼她也是害了你的兇手之一,我絕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兄長儘可放心。”
蘇伯玉皺眉打斷了他的話:“她對我的意義你不是不知,你不能殺她。”
程鑑之笑意散去,淡淡挑眉凝視他:“她的意義只有你還活著才有,你若因她而亡,我說服了不了自己放過殺人兇手。你知道的,這天下,我只在意你,其他人的生死都與我無關。”
說完頓了頓,他前傾身子,拉近了二人視線的距離:“你死了,她該給你陪葬,兄長,生不同寢,死便該同穴。所以你得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還是那日說的,我會竭盡所能為你解毒。”
蘇伯玉對著他監執的眸子,收回視線皺眉:“我暫時死不了,最後也不一定會死。你如此做將所有人都逼上絕路,我找到你,不是為了讓你送命。”
程鑑之聞言笑了笑,滿身的對抗戾氣也散去些,端起身前的茶杯輕啜一口:“兄長,你錯了,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最壞不過就是全死,賭對了卻是皆大歡喜。”
蘇伯玉聽罷起身,讓高盡國給自己更衣:“你在蘇府,我回宮。”
程鑑之曉得他要有所動作,萬分期待,乖乖點了點頭:“何時我們再換過身份?”
蘇伯玉更好衣,才看了他一眼:“你不能殺她的時候。”
說完就帶上高盡國離開,程鑑之起身去送,看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中,他臉上的笑意散去,露出了心頭擔心。
此時鳳府書房。
阿史那邏鶻問了鳳耀靈商凌月的情況,鳳耀靈如實告訴,只是隱瞞了醫師的事。
阿史那邏鶻聽罷稍微放了心。
鳳耀靈笑凝他:“陛下還讓我給你帶話,不要擔心。”
阿史那邏鶻苦笑,嘆了口氣:“我已很久沒有過這般心緒了,我倒寧可失明的是我。”說完平靜下來又道:“你可有辦法?”
鳳耀靈搖搖頭:“找不出陛下的病因。”
阿史那邏鶻碧眸一凝,意有所指提醒道:“你可懷疑過是有人給陛下下了毒?”
鳳耀靈怔了下,他確實沒想過這點:“陛下現在出事對任何人都沒好處。”
阿史那邏鶻道:“不,對一個人有好處,雙目失明的傀儡更好控制。”
鳳耀靈沉吟道:“蘇伯玉。”
阿史那邏鶻頷首:“蘇伯玉現在下毒是為了更好的控制陛下,日後她無用了,便可殺掉。我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人突然失明。任何一種病症變嚴重前,人都會感到不適。你問過陛下,她之前眼睛可難受過?”
鳳耀靈搖搖頭。
阿史那邏鶻冷沉道:“這就是癥結所在。刺客的事情還沒了解,陛下又出事,這兩件事情必然有關聯。若是能找到名醫研製出解藥,陛下的眼睛便可復明。”
鳳耀靈若有所思看著他含笑點點頭:“多謝郡王提醒。”
一個時辰後他送走了阿史那邏鶻,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書童轉頭問他:“阿史那邏鶻怎麼會聯想到中毒?我覺得蘇伯玉給陛下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