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往日一樣接著學了多半個時辰後,商凌月離開,張玄真送走了她,卻是沒有從密道返回,反而坐到了席墊上,重新點燃燈燭。
“進來吧。”
一直守候在密道外的高盡國早急忙進入,伺候他摘下了面罩,昏黃的光芒下,蘇伯玉一張臉泛著不正常的蒼白,額頭上佈滿了密密地一層冷汗。
他急忙從懷裡取出裝好的藥丸,端起茶杯遞給他:“公公,快服藥。”
蘇伯玉雖然如此,可仍然平穩不亂,接過了藥丸就著茶水服下:“我無事。”
高盡國不忍看他這般忍痛,關切彎腰道:“還請公公恕罪,請恕奴才斗膽,您中途也不是不能離開弘文館,為何寧可等陛下走了再服藥?到現在已經毒發了一刻,您得多痛苦。”
藥效還沒散開,蘇伯玉端正身子坐著,只有端著茶杯手背上暴露的青筋才洩露了他正在忍受多大的痛苦,高盡國有些擔心看著。
他放下茶杯:“突然中途離開,有可能洩露身份。”
高盡國暗暗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凝視著他:“什麼時候才能不用偽裝這張玄真呢?白天操勞諸事,晚上還這麼不眠不休,長年累月的,是個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您還身中兩種劇毒,若非阿史那邏鶻,蘇朝恩下在您身上的毒也不會被引發。”
蘇伯玉轉眸看向他:“此事周昌邑是否有發現?”
高盡國趕緊恭敬道:“奴才辦事,公公放心,找解藥的事奴才一直都在暗中進行。”
蘇伯玉收回視線:“嗯,扶我離開吧。”
一刻後二人回到了紫宸殿,周昌邑見他終於回來了,等得焦急,急忙將早已準備好的藥湯端給他,審視著他的臉上,皺眉道:“以後再早些回來。”
蘇伯玉見還冒著熱氣,接過來不假思索就喝下。
周昌邑拿回空碗凝沉道:“這幅藥要是下去沒有效果,就得再換另一副。”
蘇伯玉微微笑了笑,抬手輕拍他的肩:“不急,你慢慢配置。”
周昌邑看他絲毫不受□□影響的淡然面色,無奈苦笑道:“你越這樣,我越著急,阿史那邏鶻,來日我定要他也嚐嚐這滋味,你我真是對他大意了。”
蘇伯玉收回手,轉身到了榻上坐下:“確實失策,他竟然敢在此時動手,也不在意暴露自己勢力,我低估了他,只怕保皇黨的勢力比我們所知要強大的多,被收拾掉的房崇和那幾個人,根本不足掛齒,他既都不懼暴露在我眼下,接下來的事情便有趣了。”
第二日早朝上,殿內站著的阿史那邏鶻不動聲色打量皇臺上站著的蘇伯玉,看他面色紅潤,一如既往的飄然出塵,秀雅絕倫,不似中毒,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這怎麼可能?難道他沒有中箭?不可能,單丹達箭無虛發,還從未失過手,那一箭他說射中了,亦或是蘇伯玉有解藥?
下朝後,他去了紫宸殿,對商凌月行禮後詢問之前春遊情況,商凌月沮喪說了全部:“要知道會有刺客,朕就不那日去了,真掃興。”
說著掃過旁邊的蘇伯玉:“還好阿兄救了我,不然我哪兒還有命跟你說話。”
鳳耀靈皺了眉,沉思不露聲色凝視她問道:“何人如此大膽,竟然行刺陛下?”
商凌月嘆了口氣:“朕要知道就好了,若朕被行刺的事傳出去,必然會亂了臣民之心,此事也只能壓著,不敢在朝堂聲張,緝拿刺客的事情只能暗中進行。”
鳳耀靈點點頭:“也只能如此,幸好陛下安然無恙。”
一旁的蘇伯玉彎腰道:“日後臣會加強戒備,保護陛下,縱使臣米分身碎骨也護得陛下安然無恙,此事上是臣大意了。”
商凌月急忙走近扶起他:“此事不賴阿兄,都怪朕不讓你帶禁衛軍。”
蘇伯玉嘆息道:“也是臣防範疏忽。”
鳳耀靈眸光暗凝,站在旁邊暗暗觀察著和商凌月說話的蘇伯玉。
用過午膳後到了弘文館,商凌月直接問他:“你能推斷出刺客會是何人麼?張玄真說不是蘇伯玉,朕也認同,可實在想不到還會有何人要刺殺朕。”
鳳耀靈沉吟:“這次確實不是蘇伯玉所為,但究竟何人還請陛下容臣細思過後再回稟。”
商凌月還沒見過他如此嚴肅的模樣,心微微提了起來:“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人了?難道這朝堂裡除了蘇伯玉,還有想殺皇帝的人?”
鳳耀靈看她大吃一驚,緩和了面色,笑道:“陛下多慮了,臣不過還沒有十足把握判斷,總不能將自己的猜測胡亂說出來擾亂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