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眸笑道:“屬下收回那日之言;且有一項提議。”
阿史那邏鶻若有所思:“嗯?”
赤木勒走上前去,附在他耳邊低低說著。
阿史那邏鶻聽完碧眸幽沉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點了點頭。
安仁殿中,蘇朝恩聽了蘇伯玉回稟,乾癟的嘴角浮現一絲意味不明的怪笑:“阿史那邏鶻看上了公主殿下,倒是出乎為父預料。咱家險些忘記,公主今年已經十四歲,再過六個月便可及笄能夠嫁人了。”
說完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站立的蘇伯玉問道:“阿史那邏鶻今年多少歲?”
蘇伯玉恭敬道:“恰好三十四歲。他十四娶妻,十五歲時長子阿史那毗伽出世,十九歲時其妻誕下長女阿史那宓兒,二十歲時喪妻,期間一直沒有娶妻,也無任何媵妾。”
蘇朝恩聽罷感嘆道:“也難為奉義郡王了,竟然已經十四年獨身一人。”
蘇伯玉恭順不語。
蘇朝恩說完後垂眸思索:“把公主下嫁給他,可算委屈了公主?”
蘇伯玉彎腰如實道:“單于都護府為在帝國西北,與京都千里之遠,並不容易控制,朝廷向來皆恩威並。公主尊貴,享受天下萬民愛戴,本當以萬民之福為福,阿史那邏鶻安則邊境安,邊境安則百姓樂,公主深明大義,仁厚善良,定會心甘情願,不算委屈。
且乾爹下嫁公主以示恩寵,阿史那邏鶻自然會明白乾爹自始至終對他的態度,只要他識時務,阿史那氏的榮華富貴便可永盛不衰,否則乾爹自有替代他的人選,攻心為上,用兵乃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
蘇朝恩聽罷凝著他的眼底滿是笑意:“這麼多年教導,你沒讓我失望,句句都說在為父心坎兒上了。日後還要想辦法剷除阿史那邏鶻這個心腹大患,他想要除去你我父子輔佐皇帝的狼子野心不死,就是公主下嫁,也不能安心。這天下是咱家的,任何反對的人都非死不可,咱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除去阿史那邏鶻。”
蘇伯玉受教:“五郎銘記乾爹教導。”
蘇朝恩繼續道:“咱家可以把公主嫁給他,但不會是現在的長風公主。”
蘇伯玉凝視他:“乾爹?”
蘇朝恩端起案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五郎,你忘記了公主也可以繼承皇位。他若有意輔佐公主登位呢?所以嫁給他的長風公主必須是個傻子,一個傻子就是無用的廢物。九泉追魂散藥量減少,雖不致命,但足以把她變傻。咱家日後還要把公主痴傻的事推到他頭上,讓他成為眾矢之的,既除去了公主,也能有出兵討伐阿史那邏鶻的理由,他以為將阿史那宓兒送入宮來做人質便可減少咱家的戒心,保全阿史那氏,他也太小看咱家的手段了。”
蘇伯玉恭順讚道:“乾爹英明,不知這賜婚的聖旨要何時下?”
☆、心狠手辣
蘇朝恩道:“不急。阿史那邏鶻還要在京都住兩個月,若下了聖旨,反倒是為他接近公主提供了機會。他對公主動了心思,自會有所動作,靜觀其變,先暫停給公主下藥。”
蘇伯玉明白了:“乾爹考慮周全,五郎心急了,是。”
說完後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乾爹那日吩咐五郎做的事已經妥當,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還請義父吩咐。”
蘇朝恩聞言陰沉老邁的臉上驟然濃重笑意浮現,五指託著茶杯轉向他:“皇后娘娘私通侍衛,企圖混淆皇族血脈,蓄意謀反纂奪帝國江山,罪大惡極,其罪當誅其九族。裴行渡這個老兒想要換太子,當真以為咱傢什麼都不知道麼,咱家裝著不知,任由小皇帝欺瞞,不過將計就計,要一網打盡而已。”
殿內瞬間瀰漫起一股徹骨寒意,蘇伯玉讚歎拱手道:“乾爹計謀深遠,五郎拜服。”
蘇朝恩笑拍了拍他的肩:“兩個月后皇後有孕便足夠五個月,屆時咱家再為陛下解憂。”
蘇伯玉會意:“五郎明白。”
薰風殿,夜深後,商凌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不時坐起來摸著心口呼喚月兒,自從下午宴會結束後她叫到現在,月兒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商凌月心頭不安,憂慮重重,深怕她出了意外。
又在忐忑中過了一個時辰,她的叫喚終於有了回應,“姐姐,我在。”
商凌月後怕軟在了床上,抬手擦擦額頭上著急滲出的冷汗,頗有些劫後餘生的喜悅:“你在!”嚇壞她了。
月兒柔笑道:“姐姐不必驚慌,我一直都在。這幾日精神疲累,自那日與姐姐說完後陷入沉睡就一直未曾醒來,這幾日沒能陪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