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早膳時間,朱紫坐在太妃起室的羅漢床上,正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在喂小包子。
前天王爺在府裡,和小包子進行了男人之間的談話,逼著小包子在正堂裡聽他講了好一通的大道理。
具體講的什麼朱紫不知道,反正趙梓出來之後,一下子就蔫了,從被自己寵得無法無天的狀態一下子變成了一位五好小世子外加優秀的王位繼承人,令朱紫好不心疼。
趙貞一離開,朱紫就開始對趙梓各種的撫慰。
趙梓被父親講過道理之後,已經總結了一條對敵經驗——爹在,遠著娘;爹不在,纏著娘。
所以,本來他已經開始自己用勺子吃稀飯了,可是,爹爹一走,他就吵著要母親喂著吃。
朱紫覺得他還不到兩歲,當然是需要母親的疼愛了,所以就一口答應了。
剛喂完趙梓,許侯兩位大夫就過來正院請見了。
朱紫讓清水把兩位大夫帶到了東偏房。
許文舉和侯林生在王爺面前是各種的猥瑣、卑鄙和無聊,可是一到女性面前,尤其是朱王妃面前,一下子就變成了文質彬彬氣質高華的斯文,呃,禽獸。
朱紫安頓好小包子,這才去了東偏房。
兩位大夫已經在東偏房外間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正端著清水送來的八寶茶喝呢,一見王妃進來,忙起身行禮。
朱紫看了看這兩位大夫。
她認識這兩位大夫,其實是比認識趙貞還早呢!
這兩位不但幫了她不少大大小小的忙,還救過她的命,是她貨真價實的救命恩人,所以她對他們一直很照顧,就連許大夫和侯大夫的衣食住行她都關照到了,也讓趙貞為此吃了不少小醋。
許文舉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清秀的臉白白淨淨的,一臉的卷氣;侯林生也是二十□不到三十歲的樣子,濃眉大眼國字臉,很有一身正氣。
兩人俱都是一身樸素的深藍袍子,看起來很穩重。
這次,許文舉和侯林生沒有診脈,而是由口才更佳的侯林生出馬,勸誡朱王妃。
侯林生國字臉上顯出極度的誠摯,詢問道:“王妃,王爺這段時間在王府麼?”
朱紫很信任他們,老實答道:“就八月十五中秋節回來了一日。”
許文舉和侯林生面容嚴峻,點了點頭,侯林生接著問道:“王妃您如今,是不是把很多時間都用在了小世子和二公子身上?”
朱紫點了點頭。只要趙貞沒在家,她絕對是陪著趙梓和趙杉這兩個心肝小寶貝的。
許文舉接著道:“現在,您陪王爺的時間多嗎?”
朱紫算了算,搖了搖頭。
侯林生緩緩又問:“王妃,您如今和王爺在一起的時候,都談些什麼?”
朱紫很懵懂:“都是些孩子啦衣服啦首飾啦……”
說著說著,朱紫明白了過來,眼睛在許文舉和侯林生身上轉了好幾轉。她心裡剛開始有點虛,接著有點擔憂,然後有點起疑,最後在滿臉憂思的許文舉和侯林生的殷切目光中徹底變成了不可置信不敢相信。
朱紫盯著許侯兩位,聲音有些顫抖:“王爺,王爺在外面……”
許侯兩位點了點頭,眼神裡帶著毋庸置疑的忠心和同情:“王妃,那女人就在郊外的別院呢!”
原來是在別院,怪不得趙貞這段時間老是往別院跑,還呆在那裡不肯回王府呢!
朱紫聯絡趙貞這段時間的表現,心裡越發疑惑了。
侯林生看著王妃美麗紅潤的臉變得蒼白,心裡也很難過,又道:“這個女子姓何,是禮部尚何元的女兒,和王妃您生得很像!”
這句話最終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還記得那個生得很像自己的何潔華的長相,還和趙貞提過呢!
誰知道,趙貞當時不發一言好像沒聽見的樣子,結果一轉身就把那個何小姐給金屋藏嬌了!
朱紫怒意溢滿胸腔,恨不得立刻跑到城外的別院,把趙貞給狠狠教訓一頓。
到了這個時候,朱紫倒是不氣何潔華。
她一向認為,男人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個女人或許有錯,但根源一定是在男人自己身上——若是男人籬笆扎得牢,小三如何能夠鑽進去?
極度的憤怒之下,朱紫倒是冷靜了下來,先是謝了許侯兩位大夫,接著把清水叫過來,吩咐清水:“替我向太妃娘娘說一下,就說我到別院給王爺送點東西。”
又命清波吩咐趙雄準備馬車等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