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上”,銀面永遠都是那麼的一板一眼。
“最近,雲劍山莊那邊可有動靜?”,江兮淺自己斟了杯茶,又給銀面添了一杯,想來是因為他們要來才特地備上的,茶水都還溫著,剛能入口。
銀面看著面前宛若白玉的茶杯中,散發著馥郁濃香的淡青色茶水,眸色暗了暗,“蕭恩之事想來主上已經知曉,其少莊主一直不曾放棄與樓外樓聯絡。”
“……呵呵,倒是個執著的,其他呢?”,江兮淺抿了口茶,淡淡道,“這幾年交易的報酬,可是不少了。”
銀面猛的抬頭,眼中帶著詫異,“主上的意思是?”
“既然雲劍山莊無法達到當初協定的要求,便將所有的報酬匯成銀兩吧,這件事情你記得親自去辦”,江兮淺嘴角仍噙著淡淡的笑意,只是心中卻是一片冷凝漠然。區區九萬兩白銀,就想取她的命,也太小看了她。
不過既然他雲劍山莊,這麼不缺銀子的話,她也不介意幫他們多消耗消耗。
三年的無憂谷成藥供給,換取的不過是兩個訊息。
說起來,雲劍山莊算是賺大發了,不說其他,這成藥一項,他們可算得上是無本的買賣了,畢竟他們打探了三年,卻依舊沒有任何訊息。當初之所以會選擇它,不過是因為她自己的勢力尚未成熟,如今既然不需要了,她倒是樂得多賺點兒銀子花花。
銀面俯首思忖片刻,“是,屬下明白。”
他親自去辦,可就意味著樓外樓與雲劍山莊徹底翻臉,失去了無憂谷成藥供給,根據當初的協議,雲劍山莊還不得不償還三年來所有成藥的價值,以市價償之,若他沒記錯,協議中有這麼一條。
基本上無憂谷的成藥都快由市無價了,再者,那雲劍山莊皇商的位置,就算不被別人拉下馬,只怕也會動盪一番,依自家主子那愛財的性子,只怕不能善了了。
“主子可還記得曾答應太子會過府拜訪一事?”,沉默片刻,銀面突然出聲。
原本魂遊天外的江兮淺猛的抬起頭,“嗯?怎麼,太子派了人來?”
“……太子妃中毒,胎兒危在旦夕,此事主子當時知曉……”,銀面此話說得當真是,委婉,本就是她讓若芸說出來的,也算是給那太子妃提個醒,別以為肚子裡有塊肉做依仗就當真以為能為所欲為了,畢竟那塊肉始終只是塊肉,在沒平安生下來之前,什麼都不是;退一萬步講,以她現在的身子,就算僥倖能保住胎兒,七歲之前必定身亡。
江兮淺抬起頭,眉毛微調,嘴角笑意更深,“所以銀面以為本公子打算前去拜訪了?”
“……”,銀面低下頭,沉默了。
“任逍遙雖與君無憂同出一門,可誰不知任逍遙為人懶散,聞名遐邇的可不是醫術”,江兮淺帶著些許慵懶,看著對面明顯有些呆愣的銀面,輕笑一聲,“不過既然太子妃出事,本公子過府探望也是應該;銀面去準備準備,便明日吧,辰時,傅府。”
“是”,銀面在心中盤算著,腦中猛然閃出一個東西,嘴角微勾,帶著笑意。
江兮淺起身,準備離開前,還輕嘆一句,“冥煞、絕殺,只怕鳳都要不太平了,樓外樓與各部的憐惜儘量緊縮,實在無法的,也必須隱秘”,她厲聲,沒有人知道樓外樓真正的實力,這也是她有意為之。
以明面上各大商鋪集錦的樓外樓作為明面上的產業,以此來掩飾私底下那些上不得檯面的。
只怕任誰都想不到,他們聞之喪膽的第一殺手組織竟然會是樓外樓旗下的吧,當然這也是她刻意為之,基本上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有明面上的身份,在不出任務時,他們都潛伏在平民百姓中,或許是路邊小販,或許是商鋪中的店小二,也或許是山間柴夫……只有在每個月特定的時間回到總部,接受訓練。
與他人而言,不過是消失幾日罷了。
從樓外樓地道出來,出口正是鳳都成外一座不起眼的農家小院中;江兮淺略微思索,將臉上的淡妝略去,換上一套簡單的布衣,再在外面套上夜行衣,黑巾蒙面;看著銅鏡點點頭,這樣總不至於被人認出攔住了。
再次回到相府汐院,已經時近丑時。
“小姐,可是回來了”,若薇長長地嘆了口氣。
屋內,只留有微弱的燭火,隨著木門開合間明明滅滅。
看著若薇眼底的擔憂和明顯的青色,江兮淺心頭一暖,“怎地不睡?”
晚上,就算有什麼,依她們的警惕性自然會醒來的,何必這樣硬撐著。
“奴婢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