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蘇雲禛眼神示意,從他身後站出來一名瞧著約莫四十餘歲的男子,對江兮淺倒是極為恭敬。天下行醫之人,莫不向往無憂谷,只是大多卻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如今能與無憂谷少主共事,是他的榮幸,當然他也很是戰戰兢兢。
“只是驗屍,無須緊張。”江兮淺有些好笑道。
進入白色帷帳裡面,蘇雲琪已經被兩名婢女剝得只剩下小衣和小褲。
“清月,香燭。”江兮淺伸手,接過清月早已經準備好的東西,對著蘇雲琪的屍身,將一炷香放置額前,心中暗道,為尋兇手,迫不得已,得罪了。
項楊頓時眼前一亮,也接過清月遞過來的清香,畢竟是他們西蜀的公主,在動人家的屍身前,上柱香也是應該的。
江兮淺深吸口氣,“把雲琪公主翻過來。”
“……是。”
這可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不過兩名婢女想到之前蘇雲禛的吩咐,只稍微猶豫了下,而後咬著牙將蘇雲琪翻過來。
“項太醫請看。”
江兮淺自然知曉項楊進來的目的,她也沒打算藏著掖著,她左手將蘇雲琪的腦袋固定住,右手一寸一寸地捋著蘇雲琪的髮絲,檢查她的頭皮,果不其然在她的腦後發現了三根針尾,只是卻比而後的那枚更為隱晦,饒是用上吸鐵石也費了她好大的勁才將三枚針完全取出。
取出之後,項楊尚未看清,江兮淺卻陡然瞳孔放大,“*釘!”
“什麼?”項楊不懂。
江兮淺搖搖頭,“你們將公主的小褲除去。”
“這……君公子,這恐怕不妥。”項楊的老臉有些掛不住。
“項太醫難道在宮中從不為女眷瞧病嗎?”江兮淺很是惱火,她本身是女子,難道還能猥瑣一具屍體不成?更何況她對蘇雲琪可沒有半分好感。
“君公子教訓得是,是項某大驚小怪了。”項楊深吸口氣,心中默唸清心咒,醫者面前無男女,君公子既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定然有她的道理。
只是瞧著江兮淺那般毫無芥蒂地檢查蘇雲琪的下體,項楊還是做不到,只能微微背過臉去。
瞧著面如冠玉,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那般毫無芥蒂地在自家公主的下身檢查,兩名婢女的神色都有些訕訕的。
帷帳外面。
蘇雲禛抿著唇,望著那已經包圍合攏的白色帷帳,心裡很是焦急,眼瞧著就日上中天,他們已經進去兩個時辰了。
“好了。”江兮淺將蘇雲琪身上的傷仔細檢查了一遍,心中有了計較。
“……呼。”項楊也終於鬆了口氣。
“重新給公主沐浴更衣。”江兮淺撂下一句之後,讓清月備好淨水,就算在動屍體時帶了手套,她還是用藥水洗了足足三遍手之後這才作罷。
蘇雲禛瞧她之前出來時神色難看不敢開口,直到她洗完之後這才迎上來,“君公子,不知結果如何?”
江兮淺瞧著早已經優哉遊哉坐在旁邊的容凌,在心中輕嘆口氣,“這四位只怕是兇手的障眼法而已,雲琪公主真正的死因是因為她顱內的三顆*釘。”
“……什麼?*釘。”蘇雲禛微微愣怔,“不,不可能的。”
*釘,西蜀唐門獨有的暗器;可是唐門已經在十年前的那場浩劫中滅門,*釘也早已經銷聲匿跡,這讓他如何相信。
江兮淺對清月使了個眼色,眉宇間也很是疑惑,“想必禛皇子對*釘應比君某瞭解更甚。”
“……”蘇雲禛在瞧見那托盤上的三顆約莫錐形長約三寸的鐵釘時,神色頓時愣怔,“這,這怎麼可能。”
“而且,雲琪公主應該是先被人下了*釘死亡之後才被侵犯的。”江兮淺隨即扔出一個更大的炸彈。
“什麼?”蘇雲禛雙目大瞪,轉頭看向項楊。
項楊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仍舊點點頭,“從公主破瓜傷口看來,的確是死後才造成的。”
“轟——”
刑部大堂所有人都只覺得晴天霹靂般,腦中都只有兩個大字。
——姦屍!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用這種歹毒的方式殺了雲琪公主也就罷了,居然連她的屍體也不放過,甚至讓這些乞丐……
“欺人太甚!”蘇雲禛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他胸口上下起伏著,喘息粗重。
“如此看來,殺這些乞丐滅口也是障眼法?”陸希辰不愧是老狐狸,既然讓這些乞丐姦屍是障眼法,那為何要大費周章地將他們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