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開國元勳之家,當然祖輩功成身退時曾應下祖帝,陸家世代唯一人在朝。”陸希辰說話很是簡潔,江兮淺也大致能想到蘇氏王朝的祖輩讓陸家應下這個承諾的目的。
開國元勳之家最是容易勢大,尤其是皇室又不能輕易開罪貶謫,不然容易讓朝臣、黎民寒心;可為了防止他們一家獨大,壓褶其他朝臣權貴,從而生出反叛之心;一人在朝,這樣至少從某種程度上講,極大地遏制了陸家的發展。
不過陸家沒有那心思,世代也都是小富即安,既然已經惹了皇室忌憚,索性大家都只掛個閒職;這樣的歷史在上輩卻結束了。皇帝瞧上了陸家最小的女兒,硬納為皇妃。
陸家雖然不捨將女兒送入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但陸家小姑姑也是個烈性的。
蘇氏皇族對陸家早已經是虎視眈眈,她這才捨身成仁。
江兮淺微微頷首,“然後呢?”
“小姑姑被封為如妃的隔年,產下一子。”陸希辰閉上眼,心中沉痛,身上散發著濃濃的哀傷之意;江兮淺順口接過話頭,“是禛皇子?”
“是。”陸希辰點頭。
“那你們該高興啊,等等,既然如妃仍在西蜀皇宮之內,你們為什麼說她死了?”江兮淺驟然眼前一亮,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她就說嘛,就算是蘇雲禛的母妃生病了,既然是陸家小姑姑,大師兄沒道理會袖手旁觀的啊,幹什麼非要她走這一遭。
接近兩個月的行程,雖然談不上披星戴月,但連日趕路卻也疲累異常。
話音剛落,原本沉默的蘇雲禛卻驟然發狂,雙眼赤紅,單手握拳狠狠地落到桌案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而後咬牙切齒著,“那個賤人,根本就不是我母妃。”
陸希辰搖搖頭,拍著他的被無聲地安撫著他,而後抬起頭“素來知曉淺妹妹聰慧,果真是一點既透。只是淺妹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原本此事我們從未懷疑過。”蘇雲禛深吸口氣,臉上的表情依舊帶著沉痛甚至還散發著濃濃的哀傷,“我母妃對父皇的情極其淡漠寡然,可後來不知從什麼時候,她一心撲在父皇身上時,我也從未覺得有何不妥,可,可是……她,她竟然懷孕了。”
江兮淺不懂,這男女情到濃時,魚水交融,自然會有孕,有什麼好奇怪的。她抬起頭,雙眸斜睨著瞧像陸希辰,眼神中明明白白地寫著自己的疑惑和不解。
“當年小姑姑孕育禛皇子之時被人陷害,被太后娘娘關入冷宮中數月,傷了身子。生產時極是艱難,又……被人買通負責接生的嬤嬤,可以說小姑姑九死一生才保住了禛皇子;只是卻傷了身子。”陸希辰瞧著江兮淺,“當時若非你們的師父瞧上了大哥的資質,纏著要收他做徒弟,或許現在就不會有如妃和禛皇子這兩個人了。”
江兮淺眉宇微微蹙起,薄唇也緊緊地抿著,“給如妃診脈的是我師父?”
“是。”陸希辰瞧著江兮淺的模樣,心中微微頷首,想來她已經明白了。
“所以你們才覺得宮內那個如妃並非你們陸家的小姑姑?”江兮淺垂下眼皮,聲音帶著些許涼意。
“慕老前輩的醫術如何,淺妹妹你們應該比誰都更瞭解,你覺得被他斷言無法再育的如妃當真能夠再次懷孕?”陸希辰眉梢微挑,眉宇間盡是自信。
“自然不會。”
江兮淺深吸口氣,無夢那個人別看平日裡不著四六,但在醫術上,就算人們誇讚她青出於藍,可是她自己卻知曉,她的水平跟無夢比起來還差得很遠。
不是說醫術,而是經驗。
他如今一百二十餘歲,所吃過的鹽比她走過的路還多,那些經驗根本是無法用書卷上的理論來彌補的。
既然他斷言如妃無法再育,那她斷就沒有再懷孕的可能。
“所以你們覺得宮內的如妃另有其人?”江兮淺薄唇開合,雖然是問句卻是陳述的語氣,“當年的事情還有何人知曉?”
陸希辰深吸口氣,“淺淺這是應下幫忙了?”
江兮淺癟癟嘴,如果這事中的如妃不是陸家小姑姑而是別人,她肯定立刻翻臉就走;可偏偏是陸家之人,她是萬萬沒有袖手旁觀之禮的,這三哥哥也忒不厚道了些,明知道她的意思竟然還如此調侃,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三哥哥怕失望忘了,妹妹可沒有三頭六臂,這皇宮大內的事情,妹妹能做什麼。”
“江小姐。”蘇雲禛立刻緊張兮兮地瞧著江兮淺,也有些不懂她剛才的意思不是答應了嗎,怎麼突然又反悔了?
“哼。”江兮淺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