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聲之後連聲笑罵道:“莫非你今天請我吃飯,為的便是這句話?”
獨孤蝦又是下意識地摸了摸光亮的腦袋,呵呵跟著笑了笑。
酒過三巡,安羽琪眼睛越來越亮,獨孤蝦地醉意卻起來了。也難怪獨孤蝦會喝醉,兩人吃飯,只有他一個人喝酒,安羽琪用茶水陪著,不醉才怪。獨孤蝦指著安羽琪那張清秀的面容,說道:“娘娘,您這次出使,也不知道遇著什麼事,如今看你這張臉都有些不同。”
安羽琪下意識地反駁著:“求你了,別這麼叫我行不行?隔牆有耳啊!”略蹲了下,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好奇問道:“有什麼不同?”
獨孤蝦撓撓頭,將酒水灑了滿地,似乎在想如此措辭,半晌之後才大笑說道:“如果說以往地你,臉上也是如現在一般帶著淺淺微笑,看著讓人想親近你,但總是隱著一絲隔膜,似乎不想旁人離你太近。而如今你的笑容卻沒有那絲刻意的純,只是讓人心安,眸中清明,不論是言談還是作派,都像是一塊被打磨了的璞玉,溫潤無比。”
安羽琪極應景的笑了笑,心想這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懷孕的訊息吧,她終於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從內心深處開始將自己視作這個世界的一分子,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做真正地謀劃,發乎內,形諸外,自然有變化。
獨孤蝦漸漸醉了,安羽琪卻是無比清醒。
“我知道,今天宮中定了你負責雲琳的接風宴。”獨孤蝦似乎有些醉意地說:“如果你心裡不好受的話,不妨和我說說。”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依舊讓安羽琪感到窩心。畢竟,對方關心自己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細數下來,現在身邊也只有獨孤蝦對自己好一些。
安羽琪有些感動,看了他兩眼,輕聲問道:“說說又能怎樣?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放心吧,我會弄好自己的事情的。”
獨孤蝦大著舌頭說道:“你也知道我常年在軍隊,這京中也沒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他嘆了一聲。“雖然父親在朝中有些地位,但父子同朝的事情畢竟少見,都以為我是靠著父親才有今日的地位。那些個勾心鬥角的生活我有些不適,若不是怕辱了門聲,真想離開算了。”
安羽琪似乎有些意外,訥訥不知如何言語:“這話放在外面說,斷是沒有人信的。”
獨孤蝦一揮手,酒氣四溢。冷笑道:“空有親貴之名,屁用都沒有。只有皇上喜歡了才行……”
安羽琪心頭微動,知道這話是專門說給自己聽的。
看著醉倒在桌上的獨孤蝦,安羽琪的心裡閃過一絲冷笑,想來還是老話說的對,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孚玉國之行,多有感觸,心知友情難得,所以今夜明知道獨孤蝦是借接風的名義,想要說服她把事情真相告訴給皇上。但她依然沒有拒絕,只是不想舍下這麼一位難得的朋友。
不過安羽琪也明白,獨孤蝦這番話假中有真,確實那些勾心鬥角的生活實在太累。就連自己,如果不是有以前那個世界積累下來的知識和閱歷,恐怕也無法在這裡立足。
宴已殘,酒已盡,安羽琪拍了獨孤蝦兩下,見沒有反應,她也懶得再理獨孤蝦是真醉還是裝醉,便扶著酒桌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早有掌櫃通知了兩邊地親隨上來侍候著。
慶華酒樓木門已開,初春夜風吹拂進來,安羽琪搖了搖頭,試圖待友以誠,卻不得反應,不免有些失望。
正在這時,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人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誠惶誠恐地對安羽琪行了一個大禮。安羽琪略略偏身,眉頭微皺,心想獨孤蝦既然將這樓子都包了,門外都有護衛,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那人看見安羽琪臉上地疑惑,趕緊卑微應道:“在下是慶華酒樓的東家,請安大人安。”
原來是慶華酒樓的東家,估計是過來拍馬屁,安羽琪正下意識裡笑一笑。
慶華酒樓的東家很識趣地沒有上前,只是遞了一個盒子過來,說道:“是枝矮山參,雖然不怎麼大補,但用來養身子是最好的,已經洗淨,生嚼最佳。”
安羽琪心中一驚,她現在最怕別人說起身子的事情,總會認為自己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去。
“大人乃是我大齊的典範,還希望大人以後沒事的時候常來這裡坐坐。我們整個酒樓都會蓬蓽生輝的。”
安羽琪點了點頭,老管家在一旁接了過來。
穿過長街地馬車上,安羽琪掀開膝上的盒子,發現哪裡有什麼矮山參,竟是厚厚一疊子銀票,皺眉一翻,發現竟足足有兩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