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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終究是個薄涼的人,不能與他比肩同行,結局早已註定,那又為何給自己徒增憂傷,就像悲痛大叔那樣,心中牢牢印刻著‘李永玥’這三個字。當年,他想與她一同回去面對,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子讓他安心等候,她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再來與他相聚。

這一等,便是十五年。

當初風華氣盛的翩翩美男早已磨去所有的鋒芒。第一個五年,心中充滿了期待,她總會回來;第二個五年,他再無法安心等候,放下身邊事物去尋她,沒有任何下落;第三個五年,他開始酗酒,開始不修邊幅,本以為是該放棄等待的時候。情悲痛淡淡的對傾珂說:“醉望樓上望醉鄉,只道良人終歸來。”

他依舊在等,只是多數時候是在沉醉中度過。或許是時間久了,他開始害怕那種想念的感覺,害怕那種夜深人靜的寂寞失落。

傾珂沒有開口勸他喝酒傷身之類的話語,情之一字,刻到深處,比什麼酒都更容易令人沉醉。

十五年過去,他依舊沒有放棄信念,他的心中始終相信,李永玥會回來的罷。傾珂不再回頭,沿著山路而下,原來他們所在的這個山洞正好位於坪山東側,站在洞口可以看見半山腰開滿了血色桃花,與徐然形容的一樣。醉望樓的桃花釀就是用這種桃花所制。

情悲痛大叔一定經常留宿於這個山洞中,痴痴的望著山腰的桃林,再沉醉於桃花釀之下。

有句話傾珂沒有說出口,想來情悲痛心中也是有所猜疑的,他既然選擇掩埋,旁人哪得去提起。

這麼多年沒有回來,悲痛大叔也曾外出去尋她,卻一直沒有得到絲毫訊息。李永玥還活著麼?她的身份那麼特殊,那次回去便已知是凶多吉少,所以才不讓悲痛大叔一起前去的罷。

清晨的空氣帶著濃重的露水,潔白長裙在山野間被露珠打溼,傾珂沿著小道一直走著。情悲痛告訴她,沿著山路一直朝東走,就可以直接離開羌格,到了一個叫做界芶的城鎮,那裡有一條官道直通天琴。若是想離開,可以從這裡走。若是不想離開,下了坪山往西南半個時辰就可回到別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傾珂猛然想起這句話來,若是放得下,該就不是真正的感情。若是不放下,她也無法去承受那份沉重的打擊。她不能放棄自由,就像君滄墨也無法放棄權勢是一樣的。

她非常感謝悲痛大叔對她講了自己的故事,讓她心中有了幾分明悟。不是所有的情都會有結果,也不是所有的愛都需要執念去堅守。

傾珂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沉睡中的醉大叔睜開雙眸,看著她選擇的方向,深沉的笑著搖頭:“丫頭,大叔有沒有告訴你,不論選擇哪條路,你終究都會經歷苦痛?”也許這樣,才會真正的刻骨銘心。

囫圇一口嚥下酒壺中最後一口酒,搖晃的站起身,口齒不清的喃喃自語:“年華依稀似水流年,思悠悠,百花洲,一句輕許,三生繞指柔。誰在夜深常入夢,酒醒後,空凝眸。”依舊是破爛不堪的長衫,依舊是那個不為世人所知曉的醉望樓老闆,依舊是那個只為等待良人歸來的痴情漢……

“少主啊,小老兒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從今往後,小老兒就是自由身了。”

傾珂不知道的是,情悲痛跟她講過這個故事之後就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了。醉望樓再尋不見那個衣衫襤褸的醉漢,坪山的山洞裡也再看不到他醉倒沉睡的痕跡。至此,他才真正的去尋她去了……

天涯海角,總會尋到的。

傾珂還是感謝悲痛大叔的,雖然他大多時候說話都是語無倫次,醉的不省人事,不過這次,在她離開之際,還不忘給她拿了一些銀兩,否則,她怕是還未離開羌格,就得餓死了。

半夜從別苑中帶了出來,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唯一值錢的也就是那塊五彩玉,她是萬萬不會為了生計而將它典當的。想著這些,心中更加感謝起這位大叔來。她打內心裡,還是希望他能與李永玥有個好結局的。只是世間萬物,變幻莫測,更何況已經過了十五年。

心中有個信念,總是好的。

一路走走停停,傾珂詢問了不少路人,才終於在一間客棧前租到一輛馬車,朝著天琴的方向而去。

這些日子以來,徐然對她並不差,如今一走了之,自當不該,怕他責備清兒她們的失職,傾珂寫了一封書信,找人送去別苑交給清兒。

上面只是短短几字:此去無期,望君珍重。

沒有說明自己是如何離開,也沒有說明自己去了哪裡,想來這些都不用說了。徐然也曾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