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面,想起了那個已埋入心底的黑色人影,她的心又隱隱痛起來——他還要殺人。
“那天,殺人……”
鄭少凡撫摩著她的頭髮,安慰道:“論理,那些人卻也該殺。”
張潔立刻抬頭不解的看著他:“他們都是無辜的船家啊。”
鄭少凡搖搖頭:“他們雖明為船家,實際卻與水匪勾結,又買通了官府,做下了不知多少謀財害命的大案。”
張潔愣住。
鄭少凡看了看她:“你可記得,那次鄭州白雲深作下的大案,被殺的官差便是被他們買通的。”
原來那些船家並不是無辜的,他只是藉此機會除去一害。可他為什麼不解釋?張潔更難受。
是因為他驕傲無敵不屑於解釋?還是他已習慣別人的誤會?
江湖中人人罵他兇殘狠毒殺人如麻,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他的悲哀又有誰知道?她記得,他曾經親口告訴她:“他並不喜歡殺人。”
而她,竟也因為這些介意他,連一聲大哥也沒有再叫。
張潔心痛得快要窒息。她似有些站立不穩,緩緩靠在了鄭少凡身上,眼淚終於流下來。
鄭少凡卻只靜靜的看著懷中的人,將她輕輕擁住,一向自信溫和的目光竟有些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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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已是燃燈時分,沈靜山正在偏廳和沈憶風田盈盈說話,見他們回來,田盈盈忽然“撲哧”一笑,沈憶風也微笑著點點頭,看得張潔臉紅心虛不已。
鄭少凡卻依然面不改色,拉著她坐下。
“沈前輩,在下有一事不解。”
“鄭公子但說無妨。”沈靜山放下茶,面上亦是一片慈祥溫和。
鄭少凡目光閃動:“二十六年前,六大門派圍攻前黑血教主路遙,終於將他擊殺,是以黑血教便懷疑寒玉簫落入六大門派手上。”
提起此事,沈靜山面色有些變,卻還是不動聲色道:“不錯。”
“但江湖似有些與莊主有關的傳言,不知是真是假,與寒玉簫有無關係?”目光依舊溫和,卻讓人不敢對視。
沈靜山緩緩端起茶喝了一口,手竟微微顫抖。
“鄭公子所指,可是小女與路遙之事?”
鄭少凡微笑:“在下並非專程打聽此事,只是與黑血教有關便多少聞得了一些。”
“自然該謹慎,”沈靜山亦一笑,隨即嘆氣,“只是老朽家門不幸,是以不願提起。”
“當年路遙引誘小女,強行將她擄去。可憐小女生性單純,對路遙竟一片真心,路遙死後她終於也含恨病逝。”說到這裡,已是黯然。
眾人愕然。
原來雲臺山莊與路遙還有這樣的糾葛,江湖誰不知道路遙生性放浪,那位沈姑娘實在枉送了性命,難怪沈靜山不願提起。
“沈莊主,”鄭少凡略帶歉意道,“晚輩實在……”
沈靜山忽然擺手一笑,“鄭公子思慮周密,老朽相信。”
張潔正要說話,卻見曹讓與長孫成二人走進來。
“姐姐,我們下去吧,”田盈盈見人太多,便拉了拉張潔要走,“我擔心小舞哥哥……”
張潔點點頭,二人便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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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來張潔一直沒心情說話。想到那迷人溫柔的眼睛,她有些喜悅,然而為錯怪黑風之事,她又難過不已。
帶著這忽喜忽悲的心情,張潔默默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怎麼來了!”
一襲藍衫,背對著她臨窗而立,但張潔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驚撥出聲。
窗邊那人聞言緩緩轉身衝她一笑,笑容依舊不冷不熱。
“你……”張潔想起了曹讓那些人,這莊內高手聚集,他竟然還隻身潛來。想及此她立刻關上門走到他旁邊,擔心的望望窗外:“你小心,別被他們發現啦!”
哪知白雲深聞言竟呆住,目光又痴迷起來。
張潔不解的看著他,立刻又明白過來——他又想起了他的妻子麼?
看著那痴痴的目光,她心中也難受不已:“你……別難過了。”
半晌,他終於側過身。
“你最好離開這裡。”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張潔卻頗為感動,就因為她貌似他的愛妻,他就不惜冒險前來,只為叫她離開。
看著那依舊不冷不熱的臉,她忽然覺得親切了許多,垂下頭輕聲道:“謝謝你。”
白雲深似乎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