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黯然道,“太殘忍了,他一定很愛他的妻子,但不該殺那麼多無辜的人。”
聞言,鄭少凡轉過頭,看著她的目光更明亮溫和。
張潔忽然覺得不只臉發燙,心跳也快了起來。
“那……他這次作了什麼案呢?”
“殺了幾個官差。”
張潔立刻又吃驚,這魔教真像個案行累累的犯罪集團:“你不是說魔教不隨便殺人嗎?他們……”
“論理,衙門那些人也未必不該殺,”鄭少凡搖搖頭,“但黑血教行事實在難以理解。”
平靜的臉色漸漸黯然,溫和的語氣帶著惋惜與愧疚:“人孰無過,多殺又有何益。何況玉劍門,雲家堡,百毒山莊一向光明正大不曾為惡,我身為盟主卻不能及時趕去,上下幾百人命竟……”
“啊!”張潔驚叫。
幾百人命啊!
鄭少凡立刻恢復平日的溫和,看她發白的臉色暗自愧疚:女孩子膽子總是比較小,何況她又並非武林中人,實在不該對她說這些。
張潔這才回過神。
她並不是害怕,而是震驚。幾百人命就這麼消失,魔教太狠毒了!她是現代人,生活在一個法制的社會,偶然聽到這個實在有些受不了。
鄭少凡卻以為她害怕,他輕輕握起她的小手微笑道:“不怕的。”
他的手很溫暖。
張潔的心又迅速跳起來。
“我不怕,”半晌她垂頭低聲道,“但……你也盡力了……別難過。”
聲音小得像蚊子,透著絲絲嬌羞卻更動聽。
她在安慰自己,鄭少凡心中一動。
他立刻收斂心神,這才驚覺動作太親密,面露尷尬——或許是她總愛拉著自己的手,如今自己竟也不由自主受到傳染了麼?
他苦笑著鬆開她的手。
張潔心中正甜蜜萬分,陡然這麼放手,她既羞澀又有些失望。抬頭見鄭少凡正定定的看著自己,目光充滿歉意,她忙慌亂的轉身向窗外不敢再看。
二人陷入沉默,氣氛更有些曖昧了。
忽然,鄭少凡竟伸臂將她抱住。
她嚇了一跳,人已被他抱住向旁邊移開了幾步。
“噗嗤”一聲,有東西從窗戶飛進,像中途突然失去力道般,落下地。
眼中的甜蜜立刻變成了驚恐,她立刻望向窗外。
窗外什麼都沒有。
地上,躺著一封薄薄的信箋。
看來此人並無惡意,鄭少凡鬆了口氣。
朦朧的燈光照著封面清秀的字跡:妾盼兒拜上鄭君少凡公子親啟。
這算什麼意思,不像正宗書信格式,似乎是給他的?張潔疑惑的望望他,那自稱妾的叫盼兒?
人卻還在溫暖的懷裡,她的臉更紅,頭垂得幾乎要埋進那懷中了。
鄭少凡見信卻一愣,立刻放開手俯身拾起。
張潔一陣失落。
鄭少凡如此緊張這個盼兒,那她和鄭少凡——
這個盼兒光是一紙書信都這麼風雅,她的人只怕更美吧?
張潔生平第一次動了朦朧的感情,卻立刻又破滅,心中既惆悵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