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男子、女子均才學過人,才配叫世家。庾家是我朝第一流的世家,人家庾娘子能問不倒八娘?八娘就等著丟人現眼吧。”“就是,等著丟人現眼吧。”
庾清緩緩站起身,衝任江城施了一禮。
任江城含笑還禮。
庾清道:“八娘既是伏波將軍之女,應該聽說過北方的奢延古城吧?奢延城防堅固,城牆是白色的,傳說城主當年命人以糯米汁摻拌砂石泥漿堆砌城牆,城牆修好之後全命人以刀劍刺牆,若牆能刺動,便命人殺死砌牆者。因此,工匠無不盡心竭力,將城牆修得異常堅固……”
“怎麼說起北方的古城和城牆來了?”任淑貞納悶之極,小聲嘀咕,“閨中女郎,誰留意這些啊?有什麼用?”
任淑慧白了她一眼,低聲警告,“人多嘴雜,六娘慎言。”雖然她也不知道庾清為什麼要提起這些,不過她到底不像任淑貞似的莽撞,事態不明的時候,可不願意妄加斷言。
任淑清輕嘆,聲音低不可聞,“庾家之所以是一流世家,難道是因為這個麼?”
她聲音雖低,任淑慧還是隱約聽到了,不由的呆了呆。是啊,任家的女郎覺得這些事和女子無關,庾家的娘子卻是信口拈來,如數家珍,這就是任家和庾家的區別了吧?怪不得庾家是一流世家,任家卻只是末流……
見識,眼界,才華,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啊。
任淑慧心頭迷惘,庾清的聲音傳入她耳中,“……請教八娘子,若你是領兵的將軍,要攻佔這奢延古城,會用什麼樣的計策呢?”
如何攻城?任淑慧驀然驚醒,睜大了眼睛。
問八娘如何攻城?這是什麼意思?
庾涵細聲細氣的提醒,“姐姐,八娘她是伏波將軍的女兒,又不是伏波將軍本人……”
庾清道:“姐姐難得遇到伏波將軍之女,便想向八娘請教一下罷了。”說著話,她笑吟吟的看了任江城一眼,頗有得意之色,“八娘是閨閣弱女,若答不出來也屬人之常情,不必介懷。”
說的好像很大方,其實還是在嘲弄和笑話。
庾涵擔心又歉意的看向任江城。
任淑慧、任淑貞咬緊了嘴唇。
八娘,你到底還是被庾娘子問住了啊。你呀,也就是在刺史府尖牙利嘴不吃虧罷了,到了安東將軍府,你便這樣了!
庾清悠長的嘆了口氣,“八娘,對不住,是我失禮,不該問你這些的。攻城略地,並非你份內之事,要你設法強攻奢延古城,這是妄想了。”
任江城道:“我確實沒有辦法強攻奢延古城。”
庾清臉上浮起絲笑意,“這也難怪……”
任江城淡聲道:“可是我又何必要強攻呢?我為什麼不設法將守城的兵將引出城,在郊外和他們作戰?”
城牆以糯米汁澆灌而成,異常堅固,刀槍不入,這樣的古城要強攻自然很困難,士兵會有很大的傷亡。可是我又何必定要強攻?誘敵出城,在城外打敗他們,奢延古城自會落入我手!
任江城聲音淡淡的,波瀾不驚,眾人卻都是聽得呆住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
庾涵坐都坐不住了,站起身高高興興到了任江城面前,眉眼彎彎,“八娘真聰明!我聽了你的話,茅塞頓開。”拉著任江城的手,殷勤問道:“八娘,這是令尊教給你的對不對?真是虎父無犬女啊。”
任江城見她笑得天真爛漫,便也笑了,“家父並沒有教的這般詳細,不過,也大略提過的。”
庾涵很開心,庾清在一旁卻是臉色發白,過了好一會兒,勉強笑道:“八娘聰慧過人。”
任淑慧、任淑貞等人心中五味雜陳,也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任家八娘沒有被庾家娘子問住,這對於任家來說當然是件很有面子的事。可偏偏是最不招待見的八娘……唉,為什麼要是她呢……
更讓她們生氣的是,她們告辭出來的時候,樂康公主獨獨留下了任江城。
“八娘纏著庾郎君還纏出功勞來了不成?為什麼只把她留下了?”任淑貞氣得腦子發昏。
辛氏沉下臉,低聲斥道:“你再胡言亂語,這便回家去吧,今後再不許出來!”任淑貞見她面色嚴厲,縮了縮脖子,“不敢了。”辛氏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她。王氏心疼,忙上前拉過任淑貞,“阿婆也是為你好,聽話。”
任淑貞跟著辛氏、王氏出來之後,還忍不住回頭望了好幾眼。
任淑慧腳步有些飄浮。樂康公主讚了八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