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青雲巷,豈不是我想要什麼,她便會雙手捧來給我了麼?”
想到任江城一下子變得不近人情不可親近了,她覺得非常可惜。
孫氏點頭,“可不是麼?我也記得她從前傻呼呼的,又爭強好勝,府裡從夫人開始,到劉氏、王氏,到你們姐妹,就沒有一個人是喜歡她的。你聰明機靈,偶爾給她幾句好話,她便掏心掏肺的對你好,什麼都聽你的了。你到了青雲巷之後再好好哄哄好吧,把她哄好了,咱們想要吃什麼,喝什麼,用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麼。”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任淑英嫣然而笑,“從前她這位八娘子不算什麼,現在她到了三叔父三叔母身邊,便嬌貴起來了。我一定能想方設法將她哄好了,有她跟在我身邊搖旗吶喊,任淑貞也要退避三舍的。”
任淑英躊躇滿志,打算住到青雲巷之後,使出渾身解數,重新收服任江城。
過了吳郡,一路順風,很快便到了京城。
船就要靠岸了,王氏手忙腳亂催著僕婢們收拾行李,“分門別類裝好了,一樣也不許拉下!若遺漏了一樣兩樣,我要你們的命!”口中呼喝著下人僕從,還忘不了催問任榮生,“三弟來了麼?你看到他了麼?”你別在這兒傻站著了,到船頭看看啊。”任榮生煩不勝煩,起身到了外面,翹自向岸上張望。
等著靠岸的船很多,碼頭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車如流水馬如龍,哪裡能看到任平生的身影?
“看到沒有?”王氏的聲音從船艙一直傳到船頭。
“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哪能看的到。”任榮生還是頭回到京城,被眼前這繁華景象驚的呆了,茫然答道。
這碼頭上不是人就是車,熙熙攘攘,熱鬧又紛亂,讓他到哪裡找人去?
王氏急的直跺腳,口中抱怨,“咱們都到了,你三叔父還不來迎接,真是不像話!這京城咱們人生地不熟的,他不來接,咱們上岸之後,該怎麼辦?”任召安慰她,“阿父已寫信給三叔父,三叔父不會不來接咱們的。阿母,您就放心吧。”雖然口中這麼安慰,任召往岸上張望了下,只見車水馬龍華蓋雲集,生平頭回見到這樣的興盛熱鬧,心中也是沒底,“三叔父會不會找不到這裡,人這麼多……”
船要輪侯靠岸,非常緩慢,等的人很是心焦。
本來就著急,再看看岸上一直沒有出現任平生一家人的身影,心裡更是焦燥。
王氏不停的抱怨,“你們三叔父這時候還不來迎接,這上岸之後,可讓人怎麼辦呢?”原本就焦灼不安的眾人被她這麼一抱怨,人人心煩意亂,不得安寧。
船等著靠岸的時候太陽還很高,船上的人被曬得都快要蔫兒掉了,才終於輪著了,靠了岸。
等到任榮生和王氏指揮著僕從婢女僕婦將行李搬上了岸,太陽已經西斜了。
“出遠門真是不容易。”任榮生擦拭著臉上的汗水,氣喘吁吁。
“三弟和三弟妹怎地還不來?”王氏上了岸還沒見到任平生和範瑗,不禁大為惱怒,“兄嫂、侄兒侄女一起到了,這是多大的事,他們竟然到了現在還沒露面!太不像話了!三弟是男子,本就粗心,我就不說他了,三弟妹可是青雲巷的主婦,應該面面俱到的,兄嫂都已經上了岸她還不來迎接,是何道理?”
任召和任淑英一起勸她,可是越勸她她就越生氣,“你們三叔母若來的晚了,就算她求我去青雲巷,我也不去了!她求我也不行!”
他們這一行人,人又多,帶的行李也多,滯留在岸上不走,便把道路給擋住了。沒多久便有碼頭的管事過來催促,“此處不可久留,請諸位速速離開。”王氏生氣,命任召、任吉和他們理論,任召臉皮薄,不樂意,“初來乍到的,什麼也不懂,理論什麼?”任吉低了頭,縮了脖子,好像很害怕王氏似的,惹的王氏氣惱上來,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我有那麼嚇人麼?”任吉臉都白了,往任榮生身後縮了縮,任榮生不忍心,皺眉道:“這是在外頭呢,要訓兒子你回家再訓。”說過王氏,命僕從婢女分了行李,揹著往外走,僕從苦著臉,“郎君,不是小的們偷懶,委實是行李太多了,拿不完啊。郎君,要不乾脆僱輛車,把行李先放上?”王氏咬牙,“就算真僱了車,也是我們先坐上,容不得你們偷懶!”僕從點頭哈腰,“是,娘子說的是。”看著小山似的行李,滿臉愁容。
有一名看著精明的僕從自告奮勇去僱車,沒多大會兒便垂頭喪氣的回來了,“僱不到。沒有空車,偶爾見著輛空車還是有人定好的,來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