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碟、盤、盞等。
把食物一一擺好,這些人也不說話,躬身行禮,後退幾步出去了。
江城知道桓廣陽餓了很久,盛了碗湯遞給他,“先喝湯。”桓廣陽孩子氣的小聲嘟囔,“我是大梁子民,不食魏慄。”江城笑,“乖了,先喝湯,然後吃飯,吃飽有力氣了咱們才能設法回去啊。阿父阿母還在家裡等著咱們呢。”桓廣陽胸中一熱,“你說的對。”接過湯碗,慢慢把湯喝了。
江城也沒好好吃飯,便陪他一起吃了。
兩人吃完飯不久,方才的宮女又進來了,這回是把殘羹剩飯收走。
外面有位女官把每樣飯食都仔細看過,一一記錄下來。這女官的記錄不久之後傳到了魏帝案頭,魏帝看後,哼了一聲,“這臭小子總算肯照常進食了。”順手遞給了一旁的賀堅,賀堅忙拿過來看了,含笑說道:“就算是七郎和江城公主兩個人的食量,這些也不少了。恭喜陛下,七郎肯進食,這便是他的心結慢慢開啟了。”魏帝惱怒的道:“還以為他有志氣到不食魏慄呢。”雖是氣惱之色未減,眼眸中卻有了歡喜之意。賀堅看在眼裡,未免心中嘆息。
“臣在建康之時便聽說七郎和江城公主夫婦之情甚篤,看來這是真的。”賀堅語氣委婉的說道。
魏帝沉下臉,“打小定下的親事,如何能更改?朕知道你一向謙讓,可做為一位父親你應該替洛容著想,不能委屈了這孩子。”賀堅苦笑,“臣自己無論如何謙讓都好,又怎忍心委屈了洛容呢。可是七郎和江城公主成婚在先,七郎心裡只有江城公主,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魏帝思忖片刻,緩緩道:“七郎身邊是不應該有一位南朝公主的,不過他離家多年,已經成婚,要拆散他和江城公主這樣的恩愛夫妻,朕也不忍心。朕允許江城公主留下,不過,她的位置只能在洛容之下,不能在洛容之上。”賀堅還要替賀洛容推辭,“陛下,江城公主成婚在前……”魏帝打斷了他,“洛容才出生時便和小七定下婚事了,難道不比南朝公主更在前?”賀堅很感激,“陛下,您太念舊情了。”魏帝感慨,“朕難道是鐵石心腸麼?洛容這孩子才貌雙全,有令姿淑德,這些年來小七沒有一點音信,她一直守著。這樣的女子才配做大魏太子妃,外面的那些,再出色也只能居於洛容之下了。”賀堅顧慮重重,“陛下,江城公主是天佑皇帝最寵愛的孫女,她這樣的身份,怎麼肯委屈自己呢?”魏帝冷冷道:“她不肯委屈自己便回南朝去,我大魏不稀罕。”
“可是七郎稀罕。”賀堅在心中默默說道。
他對魏帝的性子也算摸得很清楚了,不敢跟魏帝拗著,唯唯而已。
宦者進來稟報,“陛下,七殿下和江城公主攜手在宮中漫步、賞景,江城公主想看星星,七殿下便帶著她上了房頂。”
魏帝好半天沒說話。
一男一女半夜在外面漫步賞景,女郎想看星星,郎君便帶著她上了屋頂,好讓她看得清楚些,這些事對於登基多年、一直致力於治理國家的北魏皇帝來說,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魏帝揮揮手,宦者退下了。
“七郎對這南朝的公主,也太好了些。”魏帝慢慢說道。
賀堅恭謹的道:“陛下,七郎和江城公主畢竟是光明正大成過婚的,在他心目中便是他的髮妻了,這世上又有哪位男子會不敬重愛護自己的結髮妻子呢?”
魏帝臉色好了些,“你說的也有道理。小七其實另有妻子,但是他現在還和朕拗著,不肯接受。洛容穩重識大體,以後他和洛容成了婚,會有所改變的。”
賀堅唯唯。
他見魏帝心情不錯,趁機勸了幾句,“七郎肯進食便是想開了,他離家在外的歲月太久,陛下寬容他些時日,七郎一定會回心轉意的。陛下,以七郎的資質、才幹,只要他回心轉意了,陛下再加以教導,他定會成為大魏最出色的皇子,成為陛下的驕傲。”
魏帝被他說的有幾分動心,威嚴的面目間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容。
桓廣陽坐在房頂,江城坐在他懷裡,抬頭看星星。
江城前後左右看了看,有些下氣,“北魏這皇宮建得……唉,想從這裡逃出去還真是挺難的……”桓廣陽親親她的面頰,“莫愁,我總會有辦法的。阿令,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什麼樣的難關我也不怕。”江城笑,“我本來是要來救你的。可是聽你這話意,現在用不著我了,你一個人便能應付啊。”桓廣陽柔聲道:“阿令,你只要陪著我便好了。有你在,我便躊躇滿志了。”
他聲音低沉下來,“阿令,你沒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