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萱話題一轉;仿若不經意的問道:“姨母,您說要把如卿妹妹嫁到蕭家去;如卿妹妹知曉麼?”
明玉公主笑容依舊,輕柔的說:“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卿不知道。不過我看那蕭家公子,品性極好,和如卿也很是相配。雖說這傳言有不實之處,但是玉萱你也要注意一下,女孩子不比男子,名聲是頂頂重要的,現在你也許察覺不到,等你成了親就知道了,我給你說的都是良言。”
沈玉萱見她言笑晏晏,一副真心為她著想的模樣,心裡膈應的不行,面上平靜的說道:“姨母為我好,我自是清楚的。我定會時時注意自己的身份,不會給沈家抹黑的。”
明玉公主走後,立即遣了身邊的嬤嬤去打聽沈玉萱身體的事情,明明上次見得時候,還是一看就是久病的臉,現在卻是膚色紅潤,很是健康。想到她聽到的話,心裡一定,也許是表面上看起來好而已。每次想到,若不是明珠,她也會有親母陪伴,有弟弟做靠山,不用活的那麼小心翼翼,不用眼看著他們一家四口開開心心的,彷彿她就是個局外人而已。她如何能不恨,明明一樣是父皇的女兒,憑什麼一個無憂無慮的活著,一個卻要費盡心思才能得到些微末的寵愛。
腦海裡,不由得想到,父皇抱著個小女孩,母后陪在一邊,太子逗弄著妹妹,小女孩不高興了,父皇不知說了什麼,小女孩重新笑了,瞧瞧多美的一幅畫,她從來都是躲在一邊,希望父皇多看她一眼,可是從來沒有。明玉公主攥緊了帕子,閉上眼睛。半晌,緩緩睜開眼睛,臉色平靜下來,現在她活著呢,可是明珠死了。想到什麼,她笑的很得意,鎮國公又如何,還不是要斷子絕孫。昭華郡主,哼,還不是要落得個紅顏早逝的下場。
沈玉萱現在已經能肯定明玉公主定是知道胎記的緣由的,但是怎麼能讓她說出來呢?想了想,沈玉萱還是決定,如果不行,就用那個鐲子來換。左右在她手裡,也沒什麼作用。
用了晚飯,沈玉萱打算去亭子裡坐上一會,十月的夜晚,天已經泛涼。雲嵐給她繫上披風。慢慢的走著,今晚的月色很好,星星散滿天空,很美。可惜沈玉萱沒有欣賞的心情。雲嵐和雲菊兩人對視一眼,最近沈玉萱整日裡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們都很擔心,遲疑了一會,雲嵐說道:“主子,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不妨和大少爺商量一下。”
沈玉萱停下腳步,嘆息道:“這件事清不適合告訴柯兒。”
雲菊提醒道:“主子,也可以和柳少爺商量一下。柳少爺那麼聰明定然會有法子的,就算沒有,多一個人知道,商量一下也是好的。”
沈玉萱搖搖頭:“不行,他知道了,那柯兒……。”沈玉萱猛的停住,眼睛直直的看著亭子裡的兩個人。月光下,兩個少年擁抱在一起,那是——柯兒和暉兒。沈玉萱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怕發出了聲音。雲嵐和雲菊兩人也驚訝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兩人見沈玉萱回身顫抖,雲菊用力的扶住她。沈玉萱回過神來,拉住兩個丫鬟,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好不容易走到皓月居,沈玉萱已經回身無力。
雲嵐早就已經先一步,把所有的丫鬟都打發出去了。雲菊扶著她坐在軟榻上,見她呆愣愣的回不過神的樣子。
雲嵐心裡一痛,她是看著大少爺長大的,現如今,竟然,若只是一般的人也就罷了,可是那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柳少爺啊,他們是認真的!可是男子怎麼能不娶妻生子?外人若是知道了又會怎麼看待他們?張張嘴,想說兩人只是關係好,想了想,算了,她自己都不信,見沈玉萱一直顫抖的雙手,又是一陣心疼,她說道:“主子先別忙著難過,大少爺他還小,他們……。”
沈玉萱蒼白著一張臉,這才回過神來。抖著聲音說道:“今天的事,你和雲菊兩人不要漏了痕跡,我得問問……。”她的聲音模糊下來,腦袋裡像是放電影一般,不斷地回放沈玉柯和柳憶暉兩人相處的畫面。默契的眼神,相視而笑的臉。溫柔的相望,她怎麼就以為是兄弟之情?不行,他們不能在一起,他們應該成親生子然後兒孫滿堂。
這一夜,沈玉萱徹夜未眠。京城裡卻有一個流言飛快的在流傳,小花廳裡,雲嵐面沉如水,蘇姑姑也是一臉凝重的樣子。
蘇姑姑說道:“這分明是有人在特意害郡主,真是好大的手筆,哼,什麼在木樑城裡整日裡出去,什麼失了貴女的體面。這分明是想要逼著郡主去死呢。”
雲嵐冷冷的說道:“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主子就是青山居士會是什麼嘴臉。姑姑你先回去吧,等到主子醒來我就會說這件事。到時候看主子怎麼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