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九分錢一包的勤儉煙,大名鼎鼎的牡丹,這還是頭一回抽呢,還別說,潘兆科這人待客還挺實在。
眼下他捨不得抽,把煙塞到了耳朵上,想到自己來找潘陽的目的,王有田在腦子裡理了理思緒,沉吟了下方才對潘陽道,“兆科啊,我想推薦你當村委會委員,書記你是不能啦。。。”
弄明白了王有田的來意,潘陽連連擺手,笑道,“可別推薦我,我不愛幹這個,太勞心勞力,整不來這些,再說了我祖上成分不行,讓我當個委員,指定不能服眾。”
王有田就知道她會拒絕,轉而道,“世事都變了!遠的不說,就單說我們縣,你看以前縣裡號召向大寨和永貴同志學習,如今呢,縣裡都已經把農學大寨辦公室給撤銷了,縣委都在報紙上公開做了檢查,春節後我們黨中央都已經下達檔案啦,通知我們把地、富、反、壞、右的帽子都摘了。你家祖上地。主也沒事,眼下這不是和貧下中農平起平坐了嗎?還有什麼顧慮!”
潘陽還是不想幹這個鹹炒蘿蔔淡操心的事兒,可惜還沒等她想好推托之詞,王有田就拍大腿給她做了主定下來,乾脆道,“行了,就這麼定,你信我的,可別小瞧了委員,當了以後你老潘家不吃虧!等這個年末我把村裡幾個主事的都叫到我家,交代完事之後,我可就要去縣裡了。”
潘陽也不是個不知好賴的人,人家王有田好心好意推薦,她要是再不知好歹,這情商,以後也沒法混了,不過她也沒說一定就當,只笑道,“成,等到時候再說,有機會我就上。”
兩人又閒聊了會,等王有田起身要走了,潘陽順手把拆開了的那包牡丹牌香菸遞給王有田。
王有田道,“大貴的東西,哪能就給我拿走了啊。”
以後王有田去縣裡了,潘陽還說不準有個什麼事尋他幫忙呢,眼下這點小東西,潘陽還是不看在眼裡的,她笑道,“拆都拆開了,擱著也賣不掉,再說我不抽菸你還不知道麼,快拿著,可別跟我見外。”
王有田這才笑呵呵的把香菸揣進了兜裡,回了家去。
雜貨鋪下午人流量不多,潘陽看到傍晚就鎖了門家去,等吃過晚飯了她再過來。眼下雖說偷搶扒的人還比較少見,可這麼多值錢的東西都在這間茅草屋裡,晚上不在這看著,她可不安心,索性在茅草屋放了個單人床,白天豎起來靠在牆上,晚上再放下來,墊上鋪蓋,她每天就在這茅草屋裡睡。
其實相較於跟張學蘭睡一張床,潘陽寧可自個睡茅草屋,輕鬆又自在,絲毫不用擔心張學蘭偷摸鑽她被窩裡摸她褲襠。。。
潘陽到家的時候,張學蘭已經燒好了晚飯,白麵饃饃,醃黃瓜,一盤炒茄子,還有玉米麵稀飯,潘陽不算餓,饃饃沒吃,倒是連喝了兩大碗稀飯,現在家裡不缺小麥了,白麵他們吃得起,反倒是玉米麵、紅薯面吃得越來越少了,偶爾吃上一頓粗糧,覺著還挺香!
吃飽喝足後,潘陽沒急著去回雜貨鋪,而是靠坐在二層石臺階上歇息了會,問潘士勳、潘士雲兄妹兩個上了公社中學習不習慣。
今年初秋,潘士勳和潘士雲兩個都透過了公社中學的秋季招生,已經去鄉里上了中學。從潘家村到鄉里,步行去一趟大概需要一個小時,一來一回就得兩個小時,中午那點時間壓根還不夠來回走路的,所以從新學期開始,兄妹兩個中午就留在中學食堂吃,早上去上學,晚上再一塊回來。
不僅她家如此,村裡其他上公社中學的孩子都是這樣,剛開學那會兒,潘陽就已經用家裡的小麥去鄉里糧站換了糧票,又拿了錢交給學校食堂大灶,按照交錢的多少,食堂大灶給定了三等飯,一等飯是白麵饃饃,一個葷菜,兩個素菜,每個月需要交三十斤糧票,還有八塊錢。二等飯也是白麵饃饃,但少了葷菜,只提供兩個素菜,每個月三十斤糧票,外加五塊錢。至於三等飯,則是雜糧面饃饃和一個素菜,每個月要十斤糧票外加兩塊錢。
兩個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在吃的方面,潘陽絕不會剋扣孩子,果斷給兩個孩子定了一等飯菜,這樣算起來的話,兩個孩子加起來每個月要六十斤糧票,外加十六塊錢生活費。
哪怕他們如今莊稼收成好了,手裡有了些閒錢,一個孩子一個月八塊錢的生活費,也是不小的開支,更別說家裡同時有兩個、三個讀中學的了!
也有的家想出了個法子,要是家裡幾個孩子同時念中學,是男孩子就給他定一等或二等的飯菜,女孩就給定二等或三等的。
定二等的都少數,大多數想都沒想就直接給定了三等。
什麼,你要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