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的訊息,便紛紛議論起來。
貼身宮女憐秋踏進殿中,望見正安靜繡花的主子,微微嘆了聲氣。
主子從小安靜乖巧,卻被侯府裡的長輩硬是送進了宮裡來,主子這樣的性子,根本不會爭寵的,更遑論如今還有一位專寵的皇后橫在頭上,可憐主子年紀輕輕,難道就要做一輩子有名無實的皇妃嗎?
聽見有聲響,寧妃抬了抬頭,瞧見憐秋臉上的落寞,有些奇怪,問她,“怎麼了?我瞧見院子裡她們圍成一群,在說什麼呢?”
憐秋怕看見自己這樣主子會更難過,忙換上笑意,道:“沒什麼,聽聞今早皇上下了道聖旨,為太子殿下賜婚了……”
話沒說完,只聽“嘶”的一聲,憐秋一頓,朝主子看去,果然見寧妃那嫩蔥似的指尖上冒出了血珠。她把自己給扎著了。
憐秋趕忙快步過去,替她擦拭,口中嗔怪道:“主子怎麼這麼不小心,繡了這麼多回了,今兒怎麼能把自己傷著。”
寧妃臉一紅,“沒什麼,剛才聽你說話,沒留神晃了眼了。”她有些惴惴,卻強裝無意般隨口問道:“不知皇上擇定了哪一位千金做太子妃?”
憐秋道:“說是安平侯家的長孫女,主子您從前不是也見過,乳名兒喚芳芳的那位徐小姐。說來也真快,當年那位芳芳小姐還是個黃毛丫頭,這才幾年,也定下親事了!”
憐秋轉念一想,笑著寬慰主子道:“不過再過兩年才大婚,到時候東宮裡咱們就有熟人了,可以常常串門解解悶呢!說來您還比她長一輩呢!”
憐秋說的不錯,從前作為同輩的貴女,寧妃的確常與這位徐家小姐見面,也算得上是熟人,只是想到這位比自己小四歲的姑娘已是宋熾的未婚妻,不久後的將來會成為正式的太子妃,不知怎麼,少女心中很隱秘的地方,竟有一絲失落。
驚覺這種感覺太過危險,寧妃強迫自己定了定心,將注意力重又放在手中的花撐上。
第二日,暖帽終於繡好,寧妃親自帶上,踏進了瑤華宮。
雖然年紀相差十來歲,但因性子相近,寧妃和李姣雲還是很談得來,又有宋寧在,於寧妃而言,避世的瑤華宮的確是一個解悶的好去處。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一進門,寧妃先給李姣雲行了個禮,李姣雲在褚雪封后前就晉了貴妃,照道理,作為現今宮中唯一的妃位,寧妃是該給她請安的。
李姣雲也喜歡這個安靜的少女,笑道:“在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妹妹不必拘束,快坐。”說著就命人賜座看茶。
寧妃拿出昨日新繡好的暖帽,呈給李姣雲道:“這是我昨日新繡好的,不知姐姐喜不喜歡。”
李姣雲驚喜接過,仔細看了看,發出感嘆:“果真還是妹妹手巧,瞧這繡工,跟針工局比也差不到哪裡去呢!妹妹繡這些,想來累壞了吧?”
她搖搖頭,笑道:“沒有,我宮裡沒什麼事,又不愛做別的,閒著打發時間罷了,姐姐喜歡就好,一點都不辛苦。”
“喜歡喜歡,等天冷了我就戴。”李姣雲歡喜著讓雨竹收好,繼續跟她感嘆,“可真是難為你了,年紀輕輕的還能靜下心來做這些精巧活。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不行。”
寧妃的笑意有些僵,她低下頭去,小聲說,“姐姐別誇我了,我這也是沒什麼事可做……姐姐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當娘了吧?”
李姣雲一頓,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十六進王府,不久就有了身孕生下了宋祺,在寧妃現如今這個年紀的時候,的確已經當了娘。可寧妃進宮都快三年了,除過最開始宋琛去看過一次,到如今,竟是半步都再沒有踏進過蘭林宮。
少女最好的這段年紀,眼看就這麼耽誤了……
李姣雲趕緊寬慰她,拿自己的經歷說事,“我也沒什麼好羨慕的,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的確是生了祺兒,但那孩子一生下來,頭幾年都沒能在自己身邊養,那種扯著心肺的滋味,還不如不生呢,直到後來又生了寧寧,才總算好了一些。”
李姣雲看了看她,進一步勸道:“妹妹不必羨慕我,咱們的皇上就是這樣的性子,他心裡的人只有一個,這是誰都不能強求的。”
寧妃紅了臉,點頭道:“我都明白,說來還是我不好,勾起您的傷心事了。”
李姣雲笑笑,“都過去了,哪裡還有什麼傷不傷心,咱們這些人,外人或許都羨慕得緊,可只有自己才明白真正的滋味。”話至此,她嘆息一聲,“若非要怪,也還是命不好,下輩子投生到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