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聲音洪亮而簡短的道:“平身。”
“謝皇上。”碩海站起身來,略微俯首,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康熙。
康熙的年紀比他略長,二十七八歲的模樣,臉上略帶著些許麻點兒,不用猜,歷史上清朝的麻子皇帝沒誰不知,那是康熙兒時出天花留下的印記。
雖然康熙的臉上留下了一些麻點兒,但並未影響他英俊的外表,端正的臉龐上,高高隆起的鼻樑,鼻尖稍圓略帶鷹鉤狀,一雙黝黑而有神的大眼睛裡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尤其是那對兒比正常人略大少許的耳朵,更增添了端莊的感覺。
康熙站起身來,揹著雙手緩慢的踱著步,他的穿著十分的簡單,魁梧的身子上著了一件繡著龍的黃色緞褂,腳著一雙黃色布底兒靴,簡單的褂子下,勻稱的骨骼和肌肉凸顯著威武雄壯,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富察氏?正紅旗族人?”康熙的。聲音打斷了碩海的“偷窺”,碩海默默點點頭。
“那就對了,我愛新覺羅的子民人。才濟濟,今兒個又出了一位治癒天花的能人,還怕國不富、民不強嗎!”
康熙像是在自言自語,那堅定。的自信在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身上沒有絲毫的虛浮,且不論執政多久,八歲登基,做了二十年的皇帝了,自然是歷練的不錯。
康熙似乎在碩海的目光中看到了讚賞的神情,原。本為臺灣戰事而煩惱的表情此時換作了神采奕奕,身上實足的霸氣躍然而出。
同時,康熙也在看著比他略兩三歲的碩海,十分欣。賞的道:“年紀輕輕便身懷絕學,真是不容小覷啊。”
康熙說著,招了招手,示意碩海上前回話,碩海剛。想邁步,就聽康熙身後的小太監抻著像被踩了雞脖子的嗓音道:“富察。碩海,年輕有為,救百姓於水火之中,實為滿清八旗子弟之楷模,進五步。”
碩海心裡更有。底兒了,天花的治療是他手中最好的王牌!既然康熙欣賞這張王牌,他便要好好利用,雖然沒有康熙的賞識,他一樣本著醫者治病救人的原則去為百姓治病,可如今,何不讓這張王牌更有價值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既知了底兒,就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這張王牌來換取他想要的馨蘭,是的,他只想要馨蘭。
想到此,碩海心裡踏實多了,他上前五步,謙遜的道:“奴才只想儘自己綿薄之力為被病痛折磨著的百姓們做點兒什麼而已。”
“哈哈哈……。”
康熙笑了,開心又爽朗的笑著,可那笑聲忽然嘎然而止,忽又他黯然道:“就連無官無職之人都一心想為我大清存亡去做些什麼,可朕的那些大員們,吃著朝廷的俸祿,卻找著各種理由退縮,真令朕汗顏。”
碩海一怔,抬頭看著御案前來回踱步的康熙,不知該如何接話了,這是怨懟?是鬱悶?還是苦澀?身為一位皇帝,在初相識之人面前竟袒lou自己的心事,這是對他的信任嗎?碩海的心一陣微顫。
康熙好像也發覺自己忽然間的失常,轉頭瞧著碩海“呵呵”笑道:“不過這回朕有了你,我大清子民有救了。”
夠坦率!碩海一邊從康熙的言談舉止中琢磨著這位剛接觸的皇帝的心思,一邊謙遜的道:“皇上言重了,只要有皇上在,大清必定是國泰民安,還望皇上勿須多慮,保重龍體。”
一旁的曹寅也連忙上前道:“是啊,皇上,保重龍體。”
康熙搖搖頭,繞回御案後正襟危坐,道:“碩海,朕聽聞你對天花的獨到之法是給人的身體種植疫苗,並且已經開始為百姓們接種了?”
“是,才剛剛開始而已。”碩海回道。
康熙頷首,道:“我大清祖輩都是生活在黑山白水之間的馬背上,馳騁在廣闊無垠的草原中,什麼兇猛的野獸沒獵過,什麼強悍的敵人畏懼過,可卻從未見過這可惡的天花!
自我大清入關後,便連年遭受天花的侵害,致使將不能安心出征,官無法安心理政,黎民百姓更是飽受病痛折磨。”
康熙說著站起身來,一手拄著御案繼續道:“朕,更是恨透了天花,是天花奪去了先帝的性命,使朕幼年喪父,繼而又喪母,朕自幼便成了孤兒,雖有太皇太后的疼愛,可幼時喪親的陰影卻是朕所揮之不去的。
朕也在潛心研究痘疫,可卻終不解惑,如今有了你,真是一大幸事,快將你所研製的那個什麼疫苗跟朕講講。”
碩海忽然覺得這個支撐著大清江山的皇帝,感性的一面有些可憐,一個年幼便失去雙親,且在複雜的宮中生活的孩子,能夠成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