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東廠將司禮監和乾清宮牽扯進來的太監都拿了,這才有功夫擔憂自己,和陸炳一樣,他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完了。
陸炳看了他這樣,說了自己之前想的法子:“將李太監他們全交由錦衣衛審理,東廠不要干預,你也不要參與,等我拿了口供證詞,你與此事沒有半分關係,想來皇上應當有所體諒,你最多也就是失察,誰又知曉他們竟然這般膽大包天呢。”
黃錦也是身居高位之人,迅速冷靜下來,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一個失察之過自己定當是跑不掉的,兩人又商議了一番,定好了陸炳查清之後先通知黃錦,他再找一個皇上心情不錯的時候通知陸炳,將這事上報。
商定之後,陸炳立即回去,黃錦也命人直接將李太監一眾送去錦衣衛那邊。
這日陸炳就是得了黃錦的暗示,才一下朝就去覲見皇上。
“可是審出了什麼?”朱厚熜之前就已經得了邵元節已經被拿下的訊息。
“啟稟皇上,已經查明此人與宮中一些內侍往來甚密,且互通有無來揣測聖意。”說罷陸炳就將已經整理好的口供雙手捧著呈上。
朱厚熜讓黃錦將卷宗拿上來,黃錦是十分緊張的,朱厚熜看了他一眼,接過卷宗翻開起來。
看到上面所寫,他們透過不同顏色的手串來通知邵元節自己心情之時就已經想將這冊東西狠狠砸出去了。
呵,紅色代表自己憤怒,黑色代表哀傷,木製的是煩心,玉質的是舒暢喜悅,剛好每個時辰通知一次,差不多就是自己上完朝,看完票籤,接見完朝臣之後,自己為什麼生氣為什麼開心想來應該也能推測出來了。
朱厚熜想到此處,沒忍住順手操起桌上的硯臺給狠狠砸了出去。
後面看到利用建道院貪墨銀子之時止不住的冷笑,原來自己潛心通道撥出的修建道院的銀子都落到這幫人手中了。
再到了後來看見假傳神諭之時,朱厚熜的心情已經不是單純憤怒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向來只有他玩弄別人的份,從前朝到後宮,向來是他掌控別人的喜怒哀樂,現在竟然有人反過來操縱自己!
朱厚熜氣得額頭都冒起了青筋,呼吸也粗重了起來,手有些抖的拿著卷宗,因為事關重要,屋裡其他的內侍早就被命令出去了,此時房裡只有黃錦和陸炳,兩人一看他這情況不對,黃錦馬上就衝出去讓人喊王太醫過來。
陸炳也顧不上請罪,兩個跨步就上了前幫他順氣,黃錦回來趕快遞了杯茶給他,朱厚熜一揮手,整杯茶都飛了出去,好在黃錦兌的是溫茶,這才被潑了一身也沒事。
黃錦從臉到胸口全都溼了,也顧不上擦立即跪下:“皇上息怒,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失察,請皇上責罰。”
朱厚熜將整個卷宗砸向他,黃錦跪爬在地上被厚厚的冊子砸的後背火辣辣的疼,卻鬆了一口氣,皇上還對著自己發火,命算是保住了。
要是皇上這會兒真的什麼表示都沒有,那自己才是命不久矣。
這一會兒的功夫,王太醫就趕過來了。
朱厚熜向來惜命,知道自己這會兒情況不對,也沒擰著,老老實實的就了診。
王太醫來之前已經知道皇上是被氣狠了,帶著降火減壓的藥丸來的,給他吃了一顆,開了方子讓小徒弟去煎藥,又幫他拿著藥油按摩了半響,朱厚熜這才慢慢的恢復了些許。
王太醫能穩坐朱厚熜御醫的一把手之位,也是有些能力的,邵元節被抓一事,整個朝堂之中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此時看見只有陸炳和黃錦兩人在這,皇上又氣成了這副模樣,心中有了些成算。
於是在朱厚熜恢復了一些之後,跪下一臉鄭重的說道:“臣觀陛下脈象,陽火過旺,肝陰虧虛,乃是腎水虧損之兆。”說罷看了一眼皇上面色十分陰沉,繼續道:“臣斗膽進諫,望皇上停止服食致一真人所進丹藥。”
事實上朱厚熜寵信邵元節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子嗣不豐,邵元節便研習煉丹之術,於前年開始給他進一些自己煉製的求子丹藥。
就真那麼巧,他服用了之後當時的麗嬪現在的麗妃就懷孕了。
於是朱厚熜就越發的相信邵元節了。
王太醫作為他的近身太醫當然清楚此事,還專門幫他找了人試藥,此時講出此話,就是要掐斷邵元節最後一點生還的希望了。
果然,朱厚熜聽到此話,剛剛平復了一些的怒火又升了起來。
屋裡的三人都磕頭勸著:“皇上息怒。”
王太醫看情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