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相處的人。
要讓他寫請罪摺子。讓嘉靖有個臺階可下根本就沒有可能。
對此。吳節也沒有任何想法。據他所知,按照真實的歷史上來算,嘉靖會在一年的時間內去世。嘉靖一去世。海瑞就會被登基的裕王放出來。
海大人也不過是在監獄裡多呆幾個月,到時候自然毫髮無損,就當他在裡面閉關清修好了。
吳節需要做的就是隨便應付一下。將這樁案子拖延下去。
說起來,這事他做得也不錯,原因是海瑞根本就看不上他吳節。只等他一開口,海瑞就是破口大罵,然後是長篇大論,吳節頓時招架不住,只得默默退出去,將麻煩丟給趙貞吉。
可就是這個老趙卻讓吳節頭大如鬥,趙大人本是清流領袖。凡事都要爭個輸贏。
剛開始的時候,趙貞吉還覺得海瑞上書一事行的是大道,內心中對海瑞還有幾份敬重。他也是按照做人臣的禮儀。勸海瑞上摺子請罪。
卻不想。海瑞倒是來了勁,同趙貞吉辯論起來。
辯論的重點是君、臣、社稷究竟哪一個為重。人臣的禮儀和本分究竟是什麼。
兩人都是進士出身,學富五車,這一辯論起來就沒完沒了,活脫脫將北衙天牢變成了經筵。
對北衙的番子們來說,這二人的引經據典簡直就是火星文,聽不懂不說,聽得多了,更是心浮氣躁,避之惟恐不及。
這一爭,就爭了好幾天,看樣子短期內也爭不出個勝負。
吳節覺得這麼吵下去也不成體統,就上前勸解,結果被二熱同聲呵斥,鬧了個老大沒趣。
今天一大早起床,吳節一想到又要和這兩人見面,心中沒由來地一陣煩躁,竟有些不願意過去了。
在家裡磨蹭了半天,被蛾子催得實在受不了,這才不情願地去了西苑,準備先去皇帝那裡當個值,然後再去約了趙大人一道去北衙。
說起來,自從接手海瑞案之後,吳節還沒來過這裡,也沒見過皇帝呢!
戚繼光移鎮遼東一事已經透過了內閣的票擬,皇帝也親自批了紅,過完年就要開始正式移鎮。
至於朝廷所欠的官員的俸祿,裕王也是個有能力之人,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挪借了三十萬兩銀子,總算將欠的錢給補上去。
嘉靖四十四年年末的政局出現了短暫的平穩,好象百官闖宮一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蛾子這人也怪,既巴不得吳節整日守在自己身邊,又見不得他無所事事的模樣。
等到了西苑,就看到陳洪急衝衝地過來:“吳大人來了,陛下正要著人去傳你呢,手頭的案子先放一放,有旨意。”
吳節和陳洪現在是徹底地翻了臉,便公事公辦地說:“原來是陳公公,不知道陛下有什麼旨意?”
陳洪板著臉道:“陛下讓你什麼都不用幹了,專心在玉熙宮編纂《興都志》。”
所謂《興都志》這本書,其實就是一本地方誌,興都是後來改的名字,就是嘉靖皇帝的父親的封地,本來叫安陸,後來該為承天,再改為興都,就是龍興之地,出皇帝的地方。
把這個地方定為龍興之地還得從嘉靖皇帝即位說起。明武宗應該傳為給他兒子,但正德皇帝沒有後代,那就兄終弟及,讓他的堂弟朱厚璁來繼承皇位,也就是嘉靖皇帝上臺。
這樣就產生了一個皇位世襲的問題,如果把正德的父親明孝宗作為嘉靖的皇考,皇考就是皇帝的父親,那嘉靖的生父變成什麼呢?
如果把嘉靖的生父作為皇考,那明孝宗就成了皇伯父。
這裡就產生了很大的問題,就是歷史上的大禮儀。
大禮儀是嘉靖年間的頭號政治話題,大家轟轟烈烈地鬧了三年時間,最後還是屈從了嘉靖皇帝,將興王定為皇考。這就意味著宣告嘉靖皇帝是從自己的父親那裡繼承的皇位,而不是從正德那裡繼承的。
因為這樣,編《興都志》就有特殊意義了,就是朝廷討好嘉靖的一個馬屁文化工程。
同一般地方誌不同,這本書有太濃重的政治意味。
“這書好象是張閣老在編吧?”吳節忍不住問:“已經編了快一年了吧,這徵集地方史料,還是去蕪存菁,剪裁資料,斟酌詞句都需要下很大功夫,,再說,我對興都的地方誌也不熟悉,陛下怎麼想著叫我來編了,張閣老怎麼辦?”
其實,張居正編纂《興都志》乃是徐階推薦的,一來張居正學養深厚,又在翰林院裡幹了十多年,並主持個《永樂大典》的編纂,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