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而復生。明明一切都是徒勞,又何必多此一舉。
蘇靜見他沒有動作,也沒有惱,自己抱著一大堆藥站起來,只戀戀不捨地多看了葉宋兩眼便又朝屋外走,道:“罷了,我差點倒忘了,以前你都是在上京當差,甚少在野地裡實戰打仗,遇到這樣的事情可能不太會區分這些草藥,還是我自己來吧。”
在路過陳明光時,陳明光眸色一慟,即使閃身擋住了蘇靜,從他手裡接過藥草,道:“屬下武行出身,常上山採藥,因而會分辨這些。將軍交給我來吧,將軍累了一夜,還是去歇一會兒。”說著陳明光便出去了。
獵戶說他們家就只多出這一間房來,便多抱來幾床棉被,以在地上打地鋪所用。隨後就拉著自己的妻子回房睡覺去了。
那婦人不太放心,邊走邊嘮叨:“當家的,要不要給他們做點夜宵啊,我看肯定是又累又餓了。”
獵戶道:“你沒看見那兩位將軍的表情,縱然是你做個滿漢全席,他們也不會有胃口吃的,算了,咱們還是先睡覺吧,剩下的等明天起來再說。”
“那姑娘……唉,真是可憐。”
蘇靜在葉宋的床邊緩緩坐了下來,握著她的手,一句話不說,就靜靜地看著她。彷彿,在悄無聲息流淌著的時間裡,他總能等來葉宋睜開雙眼,第一眼看見的不是任何人,而是他。或許是明天早晨,對他露出第一抹微笑,說一句“早安”;也有可能是明天晚上,對他說一句“晚安”。
後來,蘇靜有些卑微地想,就是她不對他笑,不對他說一句話,只要睜開眼睛醒來了,也是好的。
屋中油燈微閃。陳明光煎好了藥進來,帶起涼涼的夜氣,讓屋中的光線更加的朦朧不清。蘇靜接過碗,用藥匙舀了淺褐色的藥汁去喂葉宋。奈何葉宋就是不肯張開嘴。他便用一方乾淨的巾帕蘸溼,然後去滋潤葉宋的嘴唇,可是那藥汁順著她的嘴唇沒能流進她口中,而是往外順著嘴角流下了脖子,沒入到衣襟裡。
如此試了幾次,均是沒有效果。
蘇靜沒有半分急躁,收了動作,思及許多往事,不由笑開了來,對葉宋說道:“我數一二三,你不應我一聲,那……我就預設你想和我接吻了噢。”最終,蘇靜數了三下,葉宋還沒有睜開眼睛,他便笑了一聲喝了一口藥俯頭下去,對準了葉宋的嘴唇,舌尖觸碰到她冰涼的齒關,用力撬開,將藥汁生生渡進了她的口中。
陳明光看不下去,便道:“王爺,沒用的,她已經……”
蘇靜打斷他,道:“你不要說話。”
最終,陳明光不再看他們,轉身出去,在屋舍外尋了一棵樹於樹上過夜。
油燈裡的油燃盡了,燈芯滋啦一聲,就失去了光亮。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昏暗,蘇靜身影孤獨地坐在那裡,直到天明。
南瑱佔領了益州和柳州,北夏軍隊潰不成軍的訊息一夜的時間便瘋傳到了蘇州。因為柳州北上靠近的,便是蘇州城了。曾經北夏的一座繁華的絲綢之城,如今十分蕭瑟寥落。城中本就惶惶不安的百姓們,不想離開自己祖祖輩輩居住的地方,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北夏軍的身上,希望他們能夠打退南瑱,這樣蘇州也就平安了。可是眼下顯而易見,這樣的希望全部落空。
一時間,蘇州城內一片混亂。百姓們都收拾著家當,往北逃難去了。
只是戰亂當道,便給了不少小人可趁之機,他們比南瑱敵軍好不到哪裡去,搶劫財物和糧食,以保自己能夠活過這場劫難。
劉刖帶著一小眾人進入蘇州城時,所看見的就是城裡的人窩裡亂。而蘇州的太守也已經卷了家當跑路了。於是,兄弟們便盡力穩下城中秩序,將那些趁人之危的小人統統斬殺,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
隨後,英姑娘和白玉也進了城,跟劉刖他們會和。只可惜,他們群龍無首,於混亂之時跟蘇靜和葉宋走散了,至今不知道蘇靜和葉宋去了哪裡。
南瑱攻下了柳州之後,本可以繼續攻佔蘇州,但卻遲遲沒有動靜。姑蘇城內但凡能走的能跑的都走光了,可也還剩下了一小部分人,他們不願離開姑蘇,更加不願客死他鄉。
之前,柳州和益州逃亡至蘇州的難民,在這裡遭到了什麼樣的待遇,他們也不難想象,當他們成為難民逃亡到別的城郡時會有什麼樣的待遇。
後來,有一撥百姓,不知怎的匯聚在城門口,要求進城避難。他們是居住在城外鄉野的百姓,看起來十分可憐。
劉刖對守城的將士們下過命令,關閉城門,無論是誰要求進城都不得放他們入內,除非是蘇靜、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