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俯身壓在百里明姝身上,唇落在她脖間,感受著她微微的顫慄,道:“我改變主意了,阿宋送我的大禮我先應受了。她自己能好好保護自己。”
蘇若清在宮宴上喝得有些多,人都散了去了,他一個人坐在池塘邊的石桌旁,自斟自酌。看著池塘裡的蓮花逐漸敗盡,清風送來,仍舊有些清淡的蓮香,夾著濃郁的桂花味道。
他端了酒杯,又是仰頭而盡。閉眼睛,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一些很久遠畫面。
那別莊的池塘裡,也有成片的蓮。他喜靜,常常在邊上釣魚。直到某天一個女子的到來,小船在水裡暈開了漣漪,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平靜。
葉宋悄無聲息地走進了他的心裡。
他帶她去到最高的一棵樹上看日出日落,和她一起從高高的樹上跌落下來,驚起了滿地的落葉。那個時候,她美得不可方物,唇畔似有似無的笑容看得他心癢。
她說出的話也直接:“你想吻我。”
怎會有她這樣大膽的女子。只不過從第一天認識她,就知道她很大膽。
他低頭下去吻了,情不自禁。
從沒有哪個女子讓他有這樣的心動,並帶著微微的雀躍和歡喜。就像是陷入了愛河的平常男子。
蘇若清彎了眼,難掩眼中的落寞,輕輕地笑了起來。可是歲月變遷,一朝就已經變成了水火不相容的模樣了。他若不把她抓得緊些,真害怕她會溜走得更快。
“誰說朕對你只是棋走一步,沒有半分真心?”
歸已落在蘇若清身後,聽見他這句話,心裡不是滋味,道:“主子你喝醉了,屬下送你回鳳棲宮宿夜。”
剛上前一步時,蘇若清抬手止住,揉了揉發重的眉心,道:“不用,你忙了一晚退下吧,朕自己走過去。”
歸已聞言又無聲地退下了。
一壺酒一空,蘇若清搖了搖酒壺,聽不見裡面液體的流動,隨手一扔便將酒壺扔進了腳下的池塘裡。他又坐了一會兒,出了表現出來有些醉醺醺的意味,面上基本沒有什麼起伏的表情,才緩緩撐著桌面站起來,信手拂了拂衣角,深一步淺一步地朝鳳棲宮走去。
宮人們都上前見禮,被蘇若清揮手退下。
鳳棲宮很暗,他倒覺得這樣的昏暗才更適合這座空置了許多年的宮殿。推門進去,步入中庭後殿,來到那寢宮門前。他在外面立了很久,身影顯得無比寂寥,終還是一步步走上石階,推開寢殿的大門走了進去。
裡面空蕩蕩的,只餘下窗邊站了一抹人影,似望著窗外的月亮靜靜出神。她身上的嫁衣緋紅,若是穿在別人身上卻穿不出那萬分之一的神韻,只有她穿起來才好看。
蘇若清拿了火摺子,親手一盞一盞地點亮了紗燈。柔和的光線下,葉宋髮髻高挽,沒有戴那鳳冠,鳳冠正好好兒地擺放在妝臺上。她攏袖轉身,面無表情地看著神情細緻的蘇若清。
蘇若清點完了所有的燈,才正身轉過來,看著她,清淺一笑:“阿宋,你來了。”
葉宋覺得他的笑容有些恍惚,她不想去想太多,她也知道自己要的那份執著太簡單可偏偏是這世上擁有著一切的眼前的這個男人沒辦法做到的。她開門見山道:“我把百里明姝換走了,她現在估計已經跟我大哥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你要怪罪就怪罪我,人是我弄走的,跟將軍府沒有關係。”
蘇若清看著她問:“你憑什麼總是這樣大膽?”
葉宋道:“憑著有你。這是最後一次,我憑著有你,犯了以下亂上的大罪,你若罰我,是生是死我都無話可說。”
蘇若清走到葉宋面前站定,窗外幽幽的月光落入他的眼裡,清晰寂冷。他的呼吸,灑在了葉宋的臉上,葉宋聞得出來他喝了不少酒。
蘇若清緩緩靠近,看著葉宋的眼睛,低低道:“朕不會怪你,朕要娶的皇后是阿宋,不是什麼戎狄的長公主。只要你肯留下來,朕願意成全他們在一起。”
儘管葉宋知道,可話從他口裡說出來,還是讓她感覺到又痛又好笑。彷彿那夜殘亂的男女糾纏的畫面就在眼前,一遍遍清晰地回放。她搖搖頭,道:“你不是我認識的蘇若清了。”
蘇若清置若罔聞,道:“你做朕的皇后,和朕一起坐擁江山,同樣可以替朕排憂解難。若是無聊了,朕得空的時候會陪你出宮去,回家看看……”
“我不願意。”
“你若是嫌宮中無聊,京郊有很大的皇家獵場,朕陪你去打獵,”他每說一句,葉宋便會搖一下頭,可儘管如此,蘇若清還是要孜孜不倦地說,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