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後,夜香寒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輕輕用手比劃著問他:“記住了沒?”男孩童稚地笑著說:“記住了,在沒有外人的時候,叫阿孃;有外人的時候叫母后;在爹爹面前,要叫他夜墨叔叔,要叫言塵叔叔是爹爹。在言塵叔叔面前或者外人面前,就和實際一樣就好。”
“瑾兒真聰明。”夜香寒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腦袋,打了個手勢,“那你叫什麼啊?”
“我叫夜瑾。但是在爹爹面前要叫言瑾。”
“我家瑾兒就是聰明,阿孃抱一個。”夜香寒又做了一個手勢,隨後將他抱在懷裡,覺得暖暖的,這個孩子真的又聽話又聰明,而且很溫暖。“阿孃,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不和爹爹玩這個遊戲了啊?爹爹每次好像都很不舒服的模樣。”
“哪裡有啊!是你多想了。”夜香寒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就是有嘛!阿孃很少去看爹爹的眼睛,爹爹的眼裡很悲傷的。”夜瑾窩在夜香寒的懷裡,撇了撇嘴,不滿道。夜香寒輕輕揉了揉他的發,無奈地一笑這些事情一個孩子怎麼能夠明白。
過了一會兒,忽然門被推開了。夜瑾跑到了夜墨的身邊,剛要喚一聲爹爹,卻想到什麼似的,瞬間改了口叫了一聲夜墨叔叔,夜墨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後單膝蹲下,輕輕揉了揉夜瑾的頭,說了一聲乖。夜瑾開心地笑了。
“你在這裡不開心吧。”夜墨坐到了夜香寒的身旁,洛雪梅略有些愕然地抬頭看著他。“我打算把你送回言塵那裡……那樣或許你不會如此悶悶不樂而來。”夜墨輕吻她額,聲音平淡,聽不出他的情緒。夜香寒愣在那裡,還未來得及打手勢告訴他自己不去,夜墨已經離開了。夜香寒嘆氣,夜瑾過來看著自己的母親問道:“是不是咱們要去言塵叔叔那裡住一段時間吶?”
夜香寒看著自己的孩子,勉強地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是啊……只是,真的只是一段時間嗎?
縱然名分上夜香寒是夜墨的妃子,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夜香寒也是言塵的妻子。夜香寒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夜墨把自己送給了言塵,或者說是把言塵送給了自己。
卻不想是,來到了這個府邸的第一個夜晚,夜香寒便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也因此,第一次打破了心底那種平靜的心態。
她這晚正在梳妝,言塵卻走了進來,對她說無論是夜墨的什麼,他都會搶到。夜香寒驚愕,雖然縱然以死相逼,他卻用夜瑾來逼她,她怔愣了一下,在這個時候被推倒在了床上。
☆、第九回 晴雪暗香,愛恨難償(9)
夜香寒知道,那天之後,她是徹底徹底不能跟夜墨在一起了。而且,本來好不容易略有些活過來的心又一次的死了。夜瑾發現自己的孃親更是悶悶不樂起來,很是疑惑。想盡法子逗她笑,她也只是無所謂地笑笑,把他糊弄了過去。
已經半個多月來,她沒有見過夜墨了,半個多月來受盡的屈辱,讓她有好幾次想過就這樣死了算了,輪迴的時候喝完孟婆湯,她也不用再如此糾結了。然而看著夜瑾,她知道,自己比如活下來,但是,如今的忍辱偷生幾乎將她逼入絕境。
“呵,”言塵坐在夜香寒的對面,冷聲一笑,“我看那個夜墨也就是徹底放棄你了。”夜香寒冷冷地看著言塵,也並不打手勢。“看來昨晚還是沒有把你折騰得夠累,你竟還有力氣如此瞪著我。”
夜香寒淡然地看著言塵一步一步靠近她,手微微攥緊袖子中銳利的東西,最終,他欺上身來她還是放棄了,她不能夠用自己的兒子做賭注。她的兒子還那麼小,什麼都沒有經歷過。
麻木的她不會了反抗,不會了流淚,只是任憑他侮辱。
“阿孃最近總是受傷額。”第二天,夜瑾看到了夜香寒身上的瘀紫,心裡泛疼,隨後趕緊跑去找來傷藥,給她小心翼翼地抹好。“爹爹說過,這種藥最有用了。阿孃總會不小心受傷的。”
夜香寒聞聲鼻頭一酸,她現在真的很想夜墨,不是一點兒想,是很想。她不明白為什麼老天爺這麼折磨她,這輩子讓她遇見她又愛又恨的人,想逃逃不開,躲也躲不掉。她一次次狠心傷他,又一次次不捨地想要為他療傷,她發覺自己這輩子太賤了,成了她上輩子最恨的那種矯情賤人。但是,她,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徹徹底地去愛自己的滅族仇人,哪怕,這個人可能只是那個人的轉世。
“阿孃,阿孃不哭,瑾兒在,瑾兒會保護阿孃的。”夜瑾用自己小小的懷抱努力抱著夜香寒,輕聲地對她說。夜香寒的淚珠卻仍是忍不住地滾落下來。這個孩子,和他的爹爹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