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在……
雙眼緩緩閉上。月淺曦你何時成了畏首畏尾的懦夫。
深吸口氣後。她大力推開門。
刺目的陽光從外傾灑而入。朦朧的光暈裡。那人著一席華貴龍袍。慵懶地持著本冊子。坐於軟塌中。
月淺曦近乎貪婪地望著那抹熟悉到刻骨銘心的身影。
他在。他真的在。
淚眼婆娑中。她見到那人內斂華光的眸幽幽轉來。見到他擱下冊子。衝她招手。
他說:“過來。淺淺。”
有多久了。有多久不曾聽到他的聲音。
月淺曦哭著朝他飛奔而去:“洛嵐。”
緊閉的雙目忽地睜開。
“月姑娘。”
“淺曦。”
渙散的瞳孔倒影著皇甫諾言等人劫後餘生的喜悅模樣。
夢醒了……
月淺曦緩緩坐起身。小臉深埋在膝蓋裡。
為什麼。為什麼連夢裡也不肯讓她碰碰他。
就差那麼一點。她就能觸碰到他了。
心像是被人用力捏了一下。鈍鈍的痛著。
眾人面面相覷。相識這麼久。他們見過她無數種樣子。冷漠的。生氣的。開心的。肅殺的。卻獨獨不曾見到她如此難過的一面。
僅是站在她身邊。都能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悲愴氣息。
皇甫諾言眸光微暗。月姑娘的悲傷。恐怕與她口中一遍遍呼喚的那個名字有關吧。
炎洛嵐……麼。
一刻鐘過了。月淺曦總算從悲傷中走出來。拭去面上的淚漬起身。
“你們都洠�鋁恕!�
強裝出的輕鬆笑臉刺痛了眾人的眼。
“淺曦。不想笑你別笑了。”他不喜歡淺曦逞強的樣子。南訣不高興的說道。“難過的話。我把肩膀借給你靠。放心。我是不會笑話你的。”
月淺曦嘴角微抽。一臉謝之不敬:“免了。你把這榮幸留給其他人吧。”
她不需要。
這個世上能讓她卸去偽裝。暢快的哭。暢快的笑的。只有她最在乎的夥伴和親人。
“別人我還不給呢。”南訣悻悻的嘟噥。他的肩膀是誰想靠都能靠的麼。
皇甫諾言果斷無視掉犯傻的少年。一本正經地把她昏迷後的事說了一遍。
“既然是下毒。為何你洠в兄姓小!痺慮酬厝粲興�嫉拿��擄汀!澳�欽舛疽┲歡暈湔哂行А!�
“極有可能。”皇甫諾言亦有同感。
“這次多虧有你。不然。我們就得喪命在這荒山野林裡了。”月淺曦一陣後怕。是她太大意了。原以為對方僅是幾個修為低下的武者。洠�愕剿�腔褂姓庖皇幀�
往後她得多長几個心眼。萬不能再讓同樣的事出現。
“淺曦。他們要怎麼解決。要不扒光衣服。丟在這兒。讓野獸來吃掉他們。”南訣覺得這主意極好。暗算他。是要付出代價的。
“有這個必要嗎。”皇甫諾言不敢苟同。“他們已經死了。”
“可是。他們算計我啊。”他的氣還洠С瞿亍�
“是你不小心才會被人得逞。”皇甫諾言極其冷靜的反駁道。
一句話。卻堵得南訣啞口無言。
月淺曦無奈地笑了。目光越過二人。落在屍體上。
看在他們讓她做了回美夢的份兒上。就留一個全屍吧。
“天快黑了。再不走。會錯過鎮上的祭祀。”月淺曦提醒道。
南訣憤憤瞪了幾眼屍體。終是服從多數人的意見。放棄了懲戒的想法。
夕陽落山時。他們才重回城鎮。漫天的火燒雲仿若綢緞。豔麗絢爛。
紅彤的光輝映紅了路人的容顏。映照著那一雙雙或亢奮或激動的眸閃閃發亮。
“我的天。人真多啊。”南訣暗暗咂舌。站在城門口抬頭望去。密密麻麻盡是人影。
“跟上他們。”月淺曦穩步邁入人群。跟著人潮緩慢朝前移動。
位於城鎮中央寬敞的白石地上。以價值連城的水晶砌成四方圍牆。牆體約莫只有幾寸高。裡邊的肥沃土壤裡。種滿百花。花爭奇鬥豔。開得正盛。
圍牆最中心。立著一座純金鍛造的神像。
神像高達十數米。金髮披肩。金甲纏身。腳踏祥雲瑞獸。如巍然巨山。威武大氣。
晚霞的光暈下。金像似散發著萬丈光芒。仿若神祗。俯瞰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