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插花,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孟元蓓好奇,“什麼事了?”
“邵公子失蹤了。他之前不是被罰關在京郊閉門思過嗎,放出來後便不知去向了。劉大媽的兒子剛剛無意說起,他給邵家送花苗時聽到的,說邵家老爺夫人都氣死了。”
不會去找招娣了吧?不過走了也好,留在邵家也不會有好下場。
“他的事就輪不到咱們管了,還是做好我們的事再說。”
“也是。”
乾康說她要被派去南域災區,不知他是從何得到訊息的,也不知訊息是否屬實。
不過預防萬一,孟元蓓還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畢竟接近瘟疫和災難,不是開玩笑的事,一不留神,隨時可能出差錯。
果然,沒過多久,國師在天壇殿作法求問神靈,南域天災乃瘟神所為,它們聯合妖孽貽害殷夏百姓,意欲禍亂殷夏。妖孽最怕正氣,也惶恐天命強力,只要有一股天地正氣到當地祈福,定能鎮壓妖孽作亂。
曾經馴服過神獸的孟大小姐無疑是正氣和天命的最佳選擇。
於是,皇帝便下旨說,“天子憐憫南域災民的深重災難,決定派遣神靈選中的鳳凰帝后到災區祈天作福,請求天神收治瘟神和妖氣,還殷夏一片祥和。”
接到聖旨的孟元蓓當然知道皇帝的用意,說那麼一大堆的意思無非是大水災本身便能引起百姓對政權的猜忌,何況災後又瘟疫無端橫行,更會讓民心動盪。
皇室和朝廷還沒有有效處理辦法,百姓的悠悠眾口又堵不住,必須拿出一個讓他們暫時信服的東西,讓他們安靜一下。拖得一陣是一陣,興許拖延一時,便有解決的方法呢?
這是很鴕鳥的一種辦法,不過也是現在安穩民心最方便,最節省,也最有效的辦法,殷夏的民眾還是比較相信神明和大角麋鹿傳說的,畢竟這個傳說流傳了上千年,都很靈驗,幾乎成了殷夏大陸子民的信仰。
可在孟元蓓看來,所謂的鳳凰帝后的傳說,說白了,不過是皇室鞏固政權,增強政權合法性的工具,在相安無事時,捧在手裡供養著;在出了問題時,便被推到風口浪尖,用以堵住輿論,拖延時間,爭取轉機。
真是個好用的工具。
可是百姓是那麼好糊弄的嗎?究竟是百姓笨?還是朝廷自欺欺人?
孟元蓓不想猜測,她只知道,三天後,她要出發到南域了,在災區附近的城池別宮做為時一個月的祈福儀式。
出發當天,孟大夫人噙著眼淚,抓住女兒的手,叮囑道,“注意保重身體,平安歸來。”
孟元蓓點頭,安慰了好些話,才使得孟夫人平靜些。誰不害怕瘟疫,可是怕有什麼用,皇命難為,始終還得去,既來之則安之吧。
只是她離開了京城,沒能在母親身邊照看,總是免不了擔憂。
到南方尋找解藥的尹師傅剛剛回來,孟元蓓接過解藥感激不盡。不過這藥得服用至少半年才能徹底清除毒性,她又必須出發到南域災區,怕家裡幾個不安分的姨娘作怪。
她們明著肯定不敢對大夫人怎樣,可就怕耍陰的。所以出發前,孟元蓓把住在福伯家的聶子和小軍以小廝的身份安插到了孟家,聶子身手好,小軍心思細密,人也機靈,有他們在孟家,自己才放心走。
孟家下人多,新進來的小廝和丫鬟也多,聶子和小軍混進裡面並未引起三姨娘和四姨娘的注意。
此去南域,說是祈福一個月,路途遙遠,路上情況也複雜,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孟元蓓與母親道了別,父親孟��駒詵蛉松肀吡成先詞竅蒼茫��梅蛉吮鵡壓��澳芴媧�熳尤テ碓訃撈歟�蛑筆悄�蟮娜儺遙�腔適業畝韉洌�Ω酶噝耍 �
孟元蓓知道她爹心裡只有自己的仕途、前程、榮譽,孩子的安危根本不值一提。她撇了撇嘴,頭也不會地放下車簾子。
遠處的高崗上站著一抹修長的男子身影,白衣翻飛,腰桿挺拔,狹長的鳳眸輕眯,表情冷漠,臉上也是嚴峻和凜然,正看著孟元蓓的馬車徐徐向前。
一同出發的隊伍,大約有百十來人左右,主要是負責安全保護的衛兵,還有些許負責起居飲食服侍的僕人,也算是浩浩蕩蕩了。
只是孟元蓓覺得這隊伍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沒幾個是高興的。
想來也是,又不是遊山玩水,去災區還是接近瘟疫的地方,一不小心可能就感染疾病一命嗚呼,誰能高興得起來。
馬車隊伍緩緩的駛出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