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端木太后一死,自己和哥哥在宮中的日子就是舉步維艱,雖然哥哥認在皇后名下,可那也不是一位良善的主兒。眼下皇宮裡已經是父皇的天下,而父皇倚重出雲王,那麼只要抱好了這根大柱子,總能稍微喘一口氣吧。
她面上甜甜的笑,心頭想法卻早已經轉過一千轉了。
抬起頭時,見慕容沅眉頭微蹙,不由問道:“花茶不好喝嗎?”
“沒有,挺好喝的。”慕容沅聞到一絲奇異的香味,想要辨別,可是周圍一群塗脂抹粉的公主們,各種香味飄散在一起。不是她疑心重,而是那香味根本不是胭脂水粉裡面的味道,也不是花茶的,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餘姚公主臨走之際,那恨恨的樣子還在眼前漂浮著呢。
不由自主四下裡看了看,忽地一頓,在腳邊揀起一個草綠色的小小香囊,因為跟草地的顏色差不多,又在後面的椅子腳邊,若非留心,只怕很難發現。
“你的香囊掉了?”宇文真兒問道。
“不是我的。”慕容沅一面解繩,一面道:“可能是之前的宮女落在這兒的。”開啟往裡面一看,居然是一些乾草粉末,只是隔著香囊揉了揉,那股奇異的香味就頓時躥了出來!就是這個,好像……,是金葉香草。
“不是你的香囊?”宇文真兒雖然不認得裡面的東西,但是自幼在勾心鬥角的東羌皇室長大,出於本能,便忌諱起來,“不知道是什麼人留下的,你快扔……”
不等她說完,慕容沅已經神色一變,將香囊收緊扔了出去,然後一把抓住她往場地中央狠狠一推,大喝道:“離遠一點兒!”自己拔劍出來,對著從後面遊曳過來的三尺長蛇砍了下去!正中七寸!
那蛇頭落地時,嘴裡的舌頭信子還吐了一吐!
然而蛇不只是一條,還有好幾條,“啊!!”這邊的公主和宮女們全都尖叫起來,推推搡搡的,跌倒的,哭喊的,場面頓一片混亂。
“有蛇,速速退散!!”慕容沅揮開眾人,又動作利落的砍了一條。
這邊都是女眷,只有反應過來的邵棠衝了上來,幫著砍蛇!皇子們都是紛紛退後避之不及,只有宇文極一個衝了上來,“哧”的一下,斬斷了一條毒蛇!而另外一邊,端木雍容則完成了收尾工作,斬下最後兩條!
“簡直是豈有此理!!”東羌皇帝勃然大怒,喝斥道:“還不趕緊上去收拾了!”目光震怒的看了一圈兒,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慕容沅上前揀起來那個草綠色的香囊,仍在桌面托盤裡,“有個宮女,掉了一個招蛇的香囊。”補了一句,“就在我的腳邊。”
東羌皇帝震怒的喝斥捉人,侍衛們紛紛跑了下去,皇子公主們各自議論紛紛,場中的歌姬舞姬驚魂不定,眾人神色各異。
一片嘈雜喧譁聲之中,宇文極卻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阿沅啊,你改變的了一切,卻改變比了自己的劍術套路啊。那些我們曾經一起比劃過無數次,對演過無數次的劍術,終究還是出賣了你!——
終於想起哪裡不對了。
那雙眼睛……
你易得了容,眼睛卻仍然還是你的,是自己糊塗,之前居然沒有想清楚這一點!差一點就被你騙過去了。
而此刻,站在東羌皇帝身邊的玄清道長,也認出了慕容沅——
是她,的確是她!
燕國皇宮金鑾殿的大火來得蹊蹺,那群神秘人更是蹊蹺,哪怕之後,聽說屍體的數目對得上,自己也隱隱懷疑,小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果然沒有死,也一如自己猜測的那樣,來了東羌,那麼她是來找宇文極的?還是找淳于化報仇?又是怎麼樣和端木雍容混在一起?心下無數個謎團不解,卻急不得。
玄清道長面色平靜,心下卻是驚駭無比!甚至慶幸自己的眼睛被藥水傷過,否則的話,只怕已經控制不住,而出賣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在場之中,各人都有各人的一番心思。
慕容沅手上提著劍,劍尖鮮血滴答,一身英氣的樣子讓人側目。
宇文真兒臉色慘白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音顫抖,“多謝你……,救了我。”心下飛快的琢磨了一下,是了,一定是餘姚那個黑了心腸的!故意讓宮女丟個香囊,再引得毒蛇過來,一則害她,二則也害自己!
她從小到大,這種離奇的險境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倒沒有特別憤怒,滿心想的都是,要如何把姐姐餘姚公主給揭發出來!
因而跌跌撞撞跑到皇帝跟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