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的神色緩緩說道:“當時母妃要你留在燕國做駙馬,你拒絕了,她很生氣,後來應該是她把信給扣了吧。而你收到的回信,應該也是她寫的,我的字,本來就是師從母妃練出來的,她要模仿輕而易舉。”
可是隔了那麼多塵封的往事,現在即便知道了,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阿蘭若。”慕容沅心緒複雜起伏不定,聲音帶著幾分感傷和惋惜,宛若冬日清風掠過樹林一般,帶著蕭瑟,“其實……,也沒什麼差別了。”她輕嘆:“你一早就拒絕了母妃的意思,拒絕了我。而我……,現在家國破滅,一心只想復仇,等我殺了淳于化就會離開東羌,到時候你會娶一個端木氏的女子,我們再無交集。”
宇文極的眼神一分一分暗下去,褪去華彩,彷彿整個人都灰敗起來,哪怕心中有千言萬語,也無法否認她說的事實。是啊,自己不是一早就拒絕她了嗎?心心念念要回國為母報仇,將她放在後面,現在又要如何開口說一句,“阿沅,你等等我。”
難道……,這就是彼此最終的結局。
☆、95、誰的圈套?
95、誰的圈套?
宇文極看著面前的她;哪怕易了容,換了聲音,仍然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來自八年相處的熟悉氣韻。她的身姿已經開始長成,褪去從前青澀,窈窕玲瓏,她的眼睛依舊清澈如昔;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和自己的記憶一模一樣。
心底曾經熄滅的那一點溫暖火光;又燃燒了起來。
阿沅,又見到你……,我從前說的那些成全你和別人的話,做不到了。
“阿蘭若。”慕容沅說完那些狠話,心裡也不好受,見他怔怔許久,更是擔心的看了他一眼,“你沒事吧?”不自覺的看向他的大腿,“腿上的傷不要緊吧?以後我的事你不用管了,也不用再讓自己受傷。”
宇文極先是聽她關心生出溫暖,再聽她涇渭分明,不由一涼,——但若論對她性子的瞭解,別人又怎麼能比得上自己?“沒事。”他低聲道:“太醫已經看過了,只是一點皮外傷而已。”
“我的話,你明白了嗎?”慕容沅再次確認,“如今我已經不再是沁水公主,幫不了你了,而你眼下在東羌皇室也是處境堪憂,所以管好自己就行了。”
宇文極一襲錦袍,層層反覆花紋,襯出天潢貴胄的驕矜身姿,搖頭道:“阿沅,你不用再我做什麼,我欠你的,已經太多、太多,就連對不起我也不配說,更不配……”聲音艱澀,“說喜歡你。”這句話,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喜歡自己?慕容沅想起那些燕國的歲月,青澀少年的心事,淡淡傷感,“可能我們命裡的緣分只有那麼一點,已經用光了。”
她聲音清淺,說出來的話卻是利刃一樣鋒利,深深刺痛宇文極,——用光了?他在心裡忍痛搖頭,不會的……,阿沅,你和我都還活著,我們又見面了。
“那我走了。”慕容沅緩緩轉身。
“阿沅。”宇文極叫住她,目光濃黑幽深,仿若一潭深不見底的千年古井水,倒影她的明眸,猶如點點星光落在井底,一漾一漾的,透出起伏不定的難言心事。他問:“照你剛才所說,殺了淳于化之後,就會考慮端木雍容的心意,對嗎?”
慕容沅輕輕頷首,“是的。”
“我明白了。”宇文極心下一片冷靜,之後……,殺了淳于化之後,很好,總算有一個時間限制,神色幽暗嘆息道:“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給你添困惑了。
慕容沅皺了皺眉,心裡也不好受,可是卻不便再多說什麼。
不遠處,端木雍容見她要走又被宇文極叫住,且臉色不好看,不由自主步伐沉穩走了過來。他的身量和宇文極差不多,但是要年紀大上幾歲,正當年富力強的年紀,看起來寬厚魁梧不少,站在慕容沅身邊,宛若一座只可仰望的高山,將她擋在了自己的陰影裡面,低聲問道:“小羽,你還好嗎?”
“還好。”慕容沅點了點頭。
宇文極已經收拾好情緒,說道:“十四公主死了。”他語調平靜,陽光照在他眉目深邃的俊美臉龐上,浮上一層褪去少年青澀的堅毅,讓他更加醒目照人!但卻神色疏離清冷,“三日之後,出雲王和雲郡主進宮祭奠時,還望多加留意當心。”
端木雍容一襲深紫色的寬大袍子,隨風舞動不已,他眼神堅定、態度沉穩,而更顯出他的巍峨毅然,淡淡道:“多謝寧王殿下提醒。”
“告辭了。”宇文極轉身離去,明明是四月裡,卻帶走了一地深秋的蕭瑟之意。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