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趙如嫣當即把心一橫,“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兒嗎?少來騙我了。”甚至為了壓下心中的愧疚,故意憎恨兒子,“再說了,要不是他有意提醒了你,你又怎麼會預先知道我們的計劃?!”越想越對,一定是這樣的!
也難怪她會這麼想,畢竟慕容沅沒有重生的話,是不會留意到碧晴一個小丫頭,更不會無端端懷疑一向溫柔體貼的祁明夷,也就不會提前有準備了。
慕容沅皺了皺眉,實在沒有想到,祁明夷的母親會如此冥頑不靈!正要開口,玉貴妃卻緩緩站了起來,揮手道:“承煜和阿沅你們都先出去,我來問她,我有法子讓她說實話的。”
武帝眉頭一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帝王和男人的尊嚴叫他無法忍受,可是……,不得出答案又不甘心,而且玉氏已經是支離破碎的樣子,再不讓兒女們出去,被他們知曉了事情反倒不妙。因而幾番掙扎過後,開口道:“你們出去。”
大殿內剩下玉貴妃和趙如嫣彼此面對,以及默不作聲的武帝,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都是前朝的舊人,只是那時候的武帝還不是皇帝。
氣氛有一瞬奇異的靜默。
玉貴妃緩緩走到趙如嫣面前,蹲身下去,柔聲道:“如嫣,你還記得當年我們一起盪鞦韆嗎?那時候你年紀小,十分淘氣,非要站在上面盪鞦韆,結果一不留神給摔了出去,磕壞了一顆剛剛要換掉的牙,虧得如此,不然長大以後不就成豁子嘴了嗎?那天的你可傷心了,我和……,和他一起鬨了你許久,又應了許多好吃好玩的,你才勉強止住哭聲……”
趙如嫣有一瞬的失神,“你還記得?”
“我怎麼會忘了呢?”玉貴妃不顧皇帝臉色難看,聲音又輕又柔,彷彿一片鵝毛掠過人心,“那年我和駙馬新婚大喜,你來公主府玩耍,他又只有你這麼一個妹妹,我便是金枝玉葉,也是要謙讓你三分的。”伸出手,在她的面頰上面輕輕撫摸,“這些年,苦了你了。”
趙如嫣先是有些沉溺之色,繼而別開了臉,“滾開!你早就不是無雙公主了!你為了榮華富貴,委身於自己的仇人,還和他生下了一兒一女!你有什麼資格,再去回想我的哥哥?!你不配!”
“原來你是為這個恨我。”玉貴妃幽幽嘆氣,“可是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吧?”聲調悽婉無比,如泣如訴,“承煜……,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誰?!”趙如嫣被這個駭人的訊息徹底震驚了,半晌方才回神,喃喃道:“你是說,睿王是我哥哥的孩子?你……,你在騙我。”她轉頭看向武帝方向,驚恐求證道:“她在撒謊,在撒謊對不對?!”
儘管這件事非常難以啟齒,武帝還是道:“她沒撒謊。”
“承煜是七個月生的。”玉貴妃明眸之中光線複雜,聲音悽婉,“那只是一個遮羞的謊言罷了,事實上,當年我就已經珠胎暗結,但卻不自知。”說著,跟著趙如嫣一起垂淚哭了起來,“若不然,我又怎麼會苦苦忍耐這麼些年?”
“不!”趙如嫣狠狠搖頭,“慕容昭祖你……,怎麼可能容忍這種事情?!”
玉貴妃靜默了一瞬,“他是一個痴人,不提也罷。”
武帝一直陰晴不定的臉色,因這一句而動容,他呢喃了一句,“無雙……”可眼下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繼而道:“祁夫人你想一想,今天的事情如果成功了,固然能毀了太子和阿沅,但是又與承煜何干?反倒因為太子毀掉、豫王被廢,承煜做為皇室庶長子,豈不是更有機會繼承大位?而指使你的那人,正因為知道承煜不是朕的兒子,所以才敢如此恣意妄為,才敢答應你,將來替你除掉玉氏母子!”
他是帝王,言辭犀利直指要害。
“什麼……?!不!”趙如嫣像是被驚雷擊中了一般,………不是她蠢,而是根本就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睿王不是皇帝所生,皇帝還把自己哥哥的兒子養大了!對啊,如果睿王是皇帝的孩子,豫王和太子相繼被毀,那麼豈不是輪到睿王做皇帝了!傅婕妤,又拿什麼來對付玉氏母子?
原來,她才是騙自己最深的那個人!!
玉貴妃一直觀察著她的神色,輕聲道:“如今承煜雖然不能登基大寶,但是皇上卻答應過我,讓他好好長大,並且還給他娶了興平長公主的女兒做王妃,一切都是在替他著想,待他有如親生。”
趙如嫣的臉色又更難看了幾分,開始渾身發抖。
武帝轉頭看向玉貴妃,玉貴妃輕輕搖頭,示意不要多言,而是一疊聲的追問:“如嫣……,你還在恨我麼?還是不肯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