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欲滴,她咬著唇,神情羸弱卻努力作出倔強的表情,最後她給姜嶙屈膝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背影纖瘦而又筆直,雖然孤寂卻努力堅強的樣子委實動人。
曾經,這也是京城排得上號的佳人。
小少年們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是被她的話打動了,還是被她的哀慼容顏給震撼住了,全部目送著她離開而沒了聲音。
“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靜寂,一個搖著摺扇著了白色錦袍的十五六歲的少年慢慢從人群中一邊搖頭嘆息著一邊向著這邊走來。此時原本被他摟著的夏月姑娘倒是不見了。
好在袁七已經走了一段距離,不然聽了他這句話,必得踉蹌一下不可。
“鄭宇,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周恆緊皺著眉,不悅道。
鄭宇挑眉一笑,道:“你這人原則性可真差,前面還口口聲聲說人家坑了你三哥,現在人家在你面前掉一滴眼淚,你又轉身護著人家了,嘖嘖,果然表姐表妹什麼的都是禍水。”
周恆氣得臉憋得通紅,卻又不知道是在氣什麼。
另一少年“噗”得一笑,道:“看來你被表姐表妹們坑得也不少,果然是美人堆裡練出來的,火眼金睛,一語道破天機。不過,話說回來,那射箭的小姑娘是誰?”這位卻是五軍都督府後軍都督僉事的兒子宋參,他家和鄭宇家也是世交,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鄭宇瞟他一眼,還未開口,就有一少女冷冷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阮安槿,忠毅侯府阮家的七小姐。”
這裡基本上都是一群武將家的子弟,對蕭燁那也是熟的很,所以蕭燁對阮家一位還未滿十歲的七小姐情有獨鍾,寵得不行的話,也多多少少聽了些。當時他們還下巴掉了一地,頗有些不信。
可是如果是她,又有什麼不可信的?眾人皆心道。
宋參喃喃道:“難怪。”面上就有些失落。
說話的是聞訊趕來的淑安縣主,她哥哥向來寵她,這群他哥哥的狐朋狗友她也熟得很,其中還頗有幾位明裡暗裡的喜歡她。
現在她看到宋參這個樣子就有些惱怒,冷哼了聲,轉身就走,後面立即就有少年追了上去,拿了一支桃花要送她。眾人便又跟著嬉笑起來。
這邊熱鬧的很,而那艘美輪美奐的畫船上,一個清雅出塵的青年男子則坐在甲板上慢慢飲著茶。小廝上前給他續茶,他慢慢喝了一口,才問道:“查清楚了沒?”
小廝續好茶,側立到一邊,垂手道:“調查清楚了,那是忠毅侯府阮家二房的七小姐,現在養在了宮中趙太妃娘娘處。她身邊的幾位小姐,著芙蓉色衫的是九公主沁陽公主,另外兩位是保寧侯郭家的兩位小姐,大些的是大房的二小姐,另外一位是昭陽公主所出的淑婉縣主。”
沉默半晌,男子才道:“恩,以後留意她的訊息,有什麼動靜都事無鉅細的報告給我。你先退下吧。”
小廝毫無任何驚訝之色,只應諾退下。
霍珩慢慢飲著茶,茶是今春的第一道雪後茶,清香淡雅,入口泛著微微的甘甜,然而霍珩飲到口中,卻全是又苦又澀的味道。他一閉眼,眼前就只有那個小小的身子,射箭時,小指微微翹起,這幅畫面像是定格了,怎麼也揮之不去。
安槿不知道自己被人注意到了,只是經了剛剛河邊桃花紋扇和琉璃釵的事情,她的興致就弱了些。不過不願掃了其他幾人的興致,也是努力配合著找些樂子。
她們沿著河畔遊玩,看到新奇的吃食和沒見過的奇花異草都會停下來,買上一些,平日出來的機會不算多,這也是難得的出遊經歷。
她們雖然年紀尚小,但皆是肌膚賽雪,粉雕玉琢的模樣,又是衣裳華麗,帶著侍女,一看便是家世良好的,因此一路也收到了不少小少年的禮物,其中郭瑤最大,收到的禮物自然也是最多的。好在郭瑤穩重,被她們調笑了也不羞也不惱,只道:“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說不定下一年你們就是兩百步了。”逗得大家大樂。
到得下午,原本幾人還約了一起大曆皇莊,再分別和自己的家人匯合,去園中賞花和看花朝會。
可安槿玩了一上午,有些乏也有些興趣缺缺了,她想起母親趙氏已經懷胎差不多十個月,可能也就是這幾天的日子了。聽說父親也已休假在家陪著母親。
不過之前她收到家裡傳信,說是父親帶著姐姐們都來參加花朝會了,想到她自己平日出宮也是不易,安槿就想著不若回家去看看母親。
說做就做,她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