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榮子恆又抬起頭向高初道:“這位兄弟,我看你也算是忠義之士,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少帥壓根就沒打算和曰本開戰,而且現在曰本人已經攻下了南滿鐵路沿線除奉天外的絕大多數城鎮,我們再繼續堅守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與其留在這裡等死,還不如奉命撤往錦州,只要你放我出城,我可以帶你和你的弟兄們一起走,等到了錦州,我會向少帥為你請功,曰後兄弟前程必然無可限量,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榮長官,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卑職小時候爹孃就說過,俺這輩子沒有那享福的命,就是個窮命,俺爹孃還說了,做人啊,得有骨氣,當兵了,咱就更得有骨氣啦,不能辱沒了軍人二字啊,所以,要咱丟下奉天城數十萬百姓獨自逃命,咱還真做不到,因為那是沒卵的孬種才會乾的事,咱是有種帶把的爺們,寧死也不做孬種!”高初冷笑著譏諷道。
“你!”榮子恆何等聰明,豈能聽不出高初的諷刺之意,當即黑著臉道:“好,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休怪老子的子彈不長眼了,弟兄們,給我上!打出城去!”
“我看誰敢動手!”這時,城內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厲聲暴喝,本就猶豫不決的衛隊營官兵頓時停止了行動,紛紛回頭朝身後望去。
榮子恆也不例外,回頭一看,只見黑夜中大批全副武裝的東北軍官兵手持火把,氣勢洶洶的朝自己這邊湧來,很快就衝到跟前,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刷刷對準了他們。
不少衛隊營官兵下意識的調轉槍口,與之形成對峙。
“把他們都給我圍起來,一個都不準放走。”張興漢騎在一匹軍馬上揮手喝道。
“你是誰?膽敢圍攻少帥衛隊?”榮子恆在黃顯聲召集部下讓權給張興漢時,並未到場,因為那時,他已經透過和父親榮臻取得的聯絡,對少帥的不抵抗態度以及遼寧境內的態勢都有所知曉,正籌備著怎麼撤離奉天呢,因此,他並不認識張興漢。
“奉天城防司令張興漢!”張興漢冷聲答道。
“啊呸!就你也配當奉天的城防司令?誰給你的權力?沒有少帥的正式任命,**也敢自稱奉天城防司令?”榮子恆滿口髒言的破口怒罵道。
“姓榮的,你他孃的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我們營座豈是你個貪生怕死的孬種所能比擬呢?”一連長劉國棟大怒喝斥道。
榮子恆先前說話間暗中計算了下雙方的兵力對比,發現加上張興漢這次帶來的人,自己在兵力上仍然還佔據了一定優勢,不由狂妄至極的冷哼道:“哼!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這對我大呼小叫,我乃是少帥親衛隊長,我爹更是東北邊防軍中將參謀長,識趣的都給老子讓開,放我和我的兄弟出城,不然,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姓榮的,有種你動手試試?!”城頭上高初眼中殺意凜然的沉聲喝道,不等他話音落下,城頭上的十幾挺輕機槍紛紛開啟了保險,做好了隨時開火的準備。
“都給我稍安勿躁。”張興漢擺了擺手示意部下們不要衝動,旋即將目光轉向榮子恆和他的部下,凝視了好一會,張興漢道:“榮隊長,念你是少帥親衛隊長的份上,今天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了,你獨自離開吧。”
“什麼?”榮子恆先是一怔,旋即仰頭大笑起來:“**的說什麼?你不追究我?你追究我什麼?別說老子沒罪,就是老子犯了罪,也輪不著你管,你憑什麼?”
張興漢沒有說話,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地拔出了自己的手槍,電光火石間朝榮子恆腿部開了一槍。
“啪!”一聲槍響,榮子恆頓時慘嚎一聲,右腿被子彈擊中,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半跪了下去。
劇痛之下,榮子恆狠姓大發,抬起頭眼睛幾乎噴出火來,“姓張的,我ri你大爺,我要殺了你,給老子開火!”
“榮子恆臨陣脫逃,我奉少帥命令給予嚴懲,任何人敢擅自開槍,視為同罪,一律就地正法!”張興漢急忙厲聲喝道。
正欲動手的衛隊官兵一聽,又陷入了猶豫之中,畢竟他們現在被張興漢的部隊前後包圍著,又不知張興漢所說是真是假,但張興漢被黃顯聲任命接任城防司令一職他們還是聽說了的。
張興漢沒有再去看榮子恆,而是對一眾衛隊官兵凜聲道:“弟兄們,國難當頭,我也不想和你們說太多的大道理,我只想問問大家,你們身為大帥和少帥的衛隊,大帥被曰本人陰謀炸死,如今曰本人又欲奪我東三省之國土,你們難道就忍心坐視不管嗎?大帥的血仇未報,瀋陽城危在旦夕,你們怎麼能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