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越發緊張,如果按罪我所說,她們來到這個時代都有各自的使命,那王煥的命運又會如何呢?
這正是知道有知道的煩惱,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擔憂。
離開安陽侯府的時候,她整個人還在沉思中。她沒有乘馬車,就在臘九的陪同下,一路閒逛著回家。
是以,當她在家門口撞見一個人光著膀子跪趴在門前的時候,石聆嚇了一跳。
不只石聆,臘九也嚇了一跳。
而門口的似玉,早就臉色通紅,將門關緊了,見石聆回來,才不得已開啟門來,卻是看也不看跪在門口的人。
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圍觀了,石聆穿過人群走來,不由失笑。
倒是個熟人。
她走到那人跟前,沒有特別憤怒,也沒有多委屈,平靜地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韓世平?”
石聆也不害羞,大大方方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他上身完全□□著,揹著一根荊條。也許是這個男人本來就不怎麼注重鍛鍊,又或許是在刑部大牢受了林方胥的“招待”,他顯得瘦骨嶙峋,身上還有不少皮肉傷的痕跡,看著怪可憐的。
韓世平的頭髮不復平日那般一絲不苟,此刻有些雜亂,應該是從牢裡出來,還來不及收拾。
“我……我來負荊請罪,謝……石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
韓世平低著頭,說得不是很情願。
他一個自視甚高的讀書人,讓他這樣在眾人面前赤身露體,負荊請罪,對他而言著實煎熬。
不過比起刑部大牢裡的那些“伺候”,這都不算什麼。想起那暗無天日的日子,韓世平還忍不住發抖,他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在裡面,再也見不到爹孃了。是以當獄卒告訴他可以走了,石姑娘得救了,並且看在韓家三位夫人的面子上決定不再追究,他還不敢相信。直到韓世清親自來接他,他才顫顫巍巍地走出了刑部。
可是一回到家門口,等待他的不是殷殷關切,噓寒問暖,而是韓族長的痛罵。曲氏雖然心疼兒子,可兒子惹下滔天大禍,如今好容易活著回來,她也不敢再吭聲。是以當韓氏族長連家門都不讓他進,逼著他為了整個韓氏而來石女官家門前負荊請罪的時候,他也只能應下。
石聆雖然不追究了,但她背後還有王煥,以及安陽王府和林方胥之流,他們可沒有放過他,再者他是對官員行兇,就算沒人出手,還有明珠朝律法來制裁他。他在牢裡的時候便受到不少“關照”,臨走還被判了個一百五十棍的結果。他一個錦衣玉食的少爺,自然挨不過,於是刑部的官員便笑眯眯地說,先打三十,剩下的記上,回去養好了,再來領……石女官心胸寬大不予追究,我們也不能要了你的命不是?
養好了,再打三十,挨不住,再養,養好,再來——什麼時候打滿一百五十棍,才算結束!
曲氏聽聞,幾乎又哭暈了過去,可是如今人活著送回去了,韓家人實在抹不下臉面再來求石聆,何況他們也知道,這事是有人在給石聆出氣,而這些人,比石聆更叫他們得罪不起。
韓世平屁股上帶著傷,跪也跪不穩,只能半趴著,半死不活地耷拉著腦袋,牙關卻咬得死緊。
石聆看了看這個人,心說他真是很幸運。
若是從前,人打自己個巴掌,她都要還回去兩個,而這個人打破了他的頭,她居然起不來半點想報復的心思。
因為沒意思。
真是沒意思。
你說什麼,他也不懂,你想的,他永遠明白不了。就好像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大家都不是活在一個維度,結果對方莫名其妙就把你恨上了。
石聆看著那人要緊的牙關,嘆了口氣:“你走吧。”
不料韓世平猛地抬起頭,一張遍佈傷痕和淤青的臉帶著扭曲的表情,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他。
“石琮秀!要打要罵隨你便,只盼你言而有信,不要對我的家人出手!”
“我呸!”一旁的臘九忍不住了,“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我們姑娘打罵?要不是我們姑娘,你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還有命來我們家門口裝孫子?”
韓世平心知他說的是事實,只是要他對一個女人低眉順目,他就是不服氣。
石聆被他擋著回家的路,有些無奈,她想要繞過去,卻見韓世平依舊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石聆搖搖頭:“韓世平,你實在是莫名其妙,你若不走,便在這裡待著吧,我要回家了,請你讓一讓。”
聽著石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