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來,看向來人。
石聆也停住腳步,靜默相對。
月前還趾高氣揚的男子此刻一臉陰恨,他冷冷地看著石聆,突然極為輕蔑地笑了。接著,他的嘴巴動了動。
“石女官,咱們走吧?”領路的小公公見狀,小聲提醒。
石聆“嗯”了一聲,隨即向遠處的太子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地離去。
只是,想起太子方才的話,心中卻已然不復方才的平靜。
即便距離不近,她也看清了他的口型。
他說:“我還沒輸。”
他還有皇后,皇后還有沈氏,而沈氏的人脈均在西南軍中。沈氏若反,趙氏未必不能鎮壓,只是免不了一場兵荒馬亂,而此刻靺鞨虎視眈眈,拓國敵友不明。明珠內部一亂,正趁了他們的意。
就不知道景仁帝還有什麼後招。
石聆終於平安回到了石宅,第一個見到的就是一臉憔悴的石琮禮。
當初她走得匆忙,石琮禮又剛好不在家,她只來得及留書一封,而後更是被囚禁東宮,兄妹倆竟然已有月餘不見。
石聆避重就輕地說了自己的經歷,好不容易才勸自己這個哥哥放下心來。而後她也終於知道了這些日子外面發生的事。
臘九居然受了重傷,若不是初十及時出現,此刻一條小命大概已經交代了。似玉此刻也從安陽郡王府回了來,她逃命的時候與臘九失散,被郡王府的人所救,這會兒才被放出來。
石聆看著這些為她操心為她受苦的人,便是性情寡淡如她,也難不感動。她何德何能,讓人如此對待,即使再怎麼逃避,她到底還是在這個時代欠下太多的感情。
初十這時候又問道:“姑娘,我們還走嗎?”
石聆看他:“王煥怎麼說?”
初十似乎有些為難:“世子只說要屬下保護姑娘,並沒有交代其他。但是……屬下斗膽,希望姑娘依舊照原計劃隨屬下去邊州,與世子匯合。”
石聆沉默半晌,搖了搖頭。
“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走不了了。”
從一開始她就走不了的。
如今見了景仁帝,她才後知後覺,王煥,趙幼賢,自己,原來一開始就在景仁帝的算計當中。當日太子囚禁她時動用了禁軍,禁軍能輕易為太子所調動,這裡面未必沒有景仁帝的安排。
王煥拿走了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