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父親那邊我自會解釋。”趙幼賢扇柄一點,“你倒是提醒了我。”
桃花眼一轉,趙幼賢似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
這事既然已經驚動了郡王府和侯府兩大勢力,那麼宮裡頭應該也已經傳開了。他們會如何看待石聆,又會如何做呢?
趙幼賢揚起嘴角,真是想想便覺有趣。
這一趟河東,來的真是太對了。
正如趙幼賢所料。
郡王府和侯府同時向河東石氏長女求親一事,早已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連宮裡頭也多了好些茶餘飯後的談資。一方面眾人對郡王府和侯府多年來的“樑子”津津樂道,一方面也有不少人在暗中觀察當事人的反應。這當事人說的自然是宮裡的二位娘娘。
郡王府和侯府之爭,說到底還是皇后娘娘與陳貴妃之間的延伸,更有朝堂之上的政黨之爭。可無論是朝廷的事,還是皇帝后院的事,都不是什麼適合津津樂道的話題,可這石氏長女的事,卻沒什麼怕說。
石家無權無勢,石秉榮雖然沾了祖上的光,得了御賜金匾,但也不過是個平民白身,他的女兒無論是嫁入郡王府還是侯府,顯然都是高攀了。
正是這樣懸殊的身份,讓這件事更加有趣。
正月十五,宮裡辦了花燈宴,名義上是家宴,但除了皇室,也邀請了不少朝堂股肱之臣。因不是那麼正式的宴席,酒過三巡,皇后娘娘便提議御花園賞燈,在大部分女眷的簇擁下離席,將酒局喧譁留給男子。
同行的,自然還有陳貴妃。
按著往日的慣例,兩位娘娘必然又要因一言不合便冷嘲熱諷,最後鬧得不歡而散。只是近日家宴,天子龍心大悅,方才在宴席上誰也不敢擾了這個局,此時總算到了非正式場合,氣氛便有些僵,偏還有那不長眼的把石氏長女被兩家名門求親的事,當個笑話給說了出來。
陳貴妃雖已過而立,但肌膚細膩宛若少女,面如秋月,媚眼含情,多年來一直是天子心頭寵,此刻團扇掩面,竟是笑了起來。
陳貴妃笑了,不管是為什麼事,皇后娘娘心裡就不太爽利。便有明眼人看出來了,立即巴結道:“貴妃娘娘因何而笑,不如說出來同樂?”
陳貴妃掩口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到這石氏長女不知是何等絕色,竟引得兩位世子為其傾倒,到底是少年男女,恣意灑脫,叫人羨慕。只是我那侄兒,未免頑劣了些,淮陽世子怎麼說也算是他的兄長,自古孔融讓梨,怎地也不知道讓著些,當真是被寵壞了。”
陳貴妃嘴裡責怪著,眼睛卻笑眯眯地,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她朝緊伴身邊的妹妹道:“六兒這性子,都是你們給寵的,盡由著他胡鬧。”
安陽郡王妃哪裡不知道姐姐的意思,只做委屈樣道:“娘娘這是冤枉好人呢,宮裡上下誰不知道,咱們家六兒自幼便是府裡的小霸王,便是他父親氣急了,也只不疼不癢地訓斥兩句,都不敢動手的。但凡你一橫,那孩子就嚷著要進宮,說找娘娘給他做主去,大家可評評理,這到底是誰給寵的?可真是讓臣婦沒處說理去了!”
郡王妃和陳貴妃是親姐妹,長相十分肖似,陳貴妃嫵媚嬌柔,最會撒嬌,郡王妃也不妨多讓,說起話來眉飛色舞,活靈活現,連天子都贊郡王妃是開心果,要她有事沒事多多入宮來陪太后。她這番話說得俏皮,叫眾人都聽笑了。
然而說者無意,聽者也有心。這話在皇后心裡聽著就不那麼舒服了,皇后嘴角一抿,沉聲道:“郡王妃說的是,本宮也覺得貴妃妹妹這話說得也欠妥。男未婚女未嫁,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姑娘又不是個大鴨梨,何來相讓之說?再者,被二位世子看上是她的福分,她還要挑挑揀揀不成?若本宮來說,這事……”
皇后娘娘看向一直不發一語的沈郡主,道:“這事是阿煥不對,怎地能跟著幼賢那孩子瞎胡鬧,他小不懂事,阿煥卻已在外行走多年,該讓著弟弟。”
皇后同父異母的妹妹,淮陽侯府的女主人,先帝御賜的沈郡主,也正是淮陽侯世子王煥的生母。不過自始至終,沈郡主都低著頭,聽到皇后開口,才淡淡地道:“皇后娘娘說的是,犬子無狀,是臣婦管教不周。改日,定叫他親自到郡王府登門謝罪。”
“郡主這是什麼話,怎麼就到了登門謝罪的地步了?”郡王妃笑眯眯地道,“皇后娘娘也說了,這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既然兩家的哥兒都喜歡,各憑本事便是。不過我卻是聽說,那石氏長女很是能幹,與我家幼賢也算有緣。若兩個孩子真是情投意合,我也不在意那些門楣之事,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