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聆還是第一次被這樣誇讚,不知怎地,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倒是某個“災星”。
自己的確挺幸運的。
“姑娘,夫人這樣造謠抹黑你,你都不生氣?”似玉道。
石聆嗤之以鼻:“秋後的螞蚱……”
說到底,韓氏不就是惦記著她手裡的錦繡坊和平安方嗎?
好在韓氏膽子比她想像的大,沒因為她有郡王府和侯府撐腰而嚇破了膽,近日親事平息下來,韓氏便有死灰復燃之態。
石聆微揚唇角。
她就喜歡這樣的對手,真的,打起來簡單粗暴,十分痛快,韓氏要是像之前那樣,跟給烏龜似的縮著,她倒無從下手。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真的很被動QVQ
☆、讓賢
七日後,石聆將一摞賬本交到石秉榮面前。
石秉榮一怔,卻聽石聆有條不紊地道:“父親,這是錦繡坊今年年初至今的賬目。錦繡坊到底與我有恩,我不可撒手不管,只是如今這形勢,我若不放手,恐影響家裡的名聲,還請父親幫忙,為錦繡坊另擇一人接替女兒。如此一來,女兒對恩人也算有了交代。”
石秉榮有些意外。
他之前就和石聆委婉提出過要她脫手錦繡坊的事,石聆拿出侯府來說,他便沒了話,怎地如今她自己把賬本拿出來了?
“阿秀,可是受了什麼委屈?”石秉榮如今對石聆客氣得很。
“琮秀不敢委屈,只是慚愧自己無能,害石家受累,累父親臉上無光。”
提到石家,這事就嚴重了。石秉榮果然面色嚴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聆深吸一口氣,心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硬是憋出一個有些為難的表情,支支吾吾地道:“近日坊間有些謠言,女兒聽了,心裡不好受。”
並未說謠言的內容,但是聯絡石聆此刻的表情和作法,石秉榮也能猜到所謂謠言是些什麼話。這些事他近日也有耳聞,本想再來和石聆談談,沒想到她居然主動退步了。
這個女兒,這個女兒啊……著實是懂事!他還什麼都沒說,她便什麼都知道了。這真是個好孩子,他以前實在太愧對大女兒了。
石秉榮面色柔和下來,嘆道:“阿秀,我石氏行得正坐得直,最不怕這些流言蜚語。當初祖上也曾因向天子進言而遭他派排擠,說我們小人之言,諂媚貴人,哼!官家聖明,最終訓斥了那些愛嚼舌根的小人,還我石氏清白!祖宗風骨如此,我石氏後人也是如此!”
石聆嘴角抽了抽,柔聲道:“父親說的是,父親說的都對。”
“不過……”石秉榮話音一轉,“你能這樣拿得起放得下,為父欣慰。你想得很周到,你畢竟是我石家長女,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石家的顏面。你一個女子,經商這事,總歸落了下乘,更何況早晚要嫁人的,這樣拋頭露面對名聲也不利。”
石聆機械性地重複了上句:“父親說的是,父親說的對。”
“只是這人選,你既開口,父親便需慎重,況且此事關乎到淮陽侯家,你需好生交代,不可傷了和氣。”
“是。”石聆略作停頓,突然道,“父親,可否再聽琮秀一言?”
“你說。”
石聆垂眸,似乎很是猶豫,半晌,她才輕聲道:“我知夫人最喜替父親分憂,也知韓家的大爺對經商很有興趣,之前還投買了晉陽的千金符……”
提起這事,石秉榮臉色一黑。
“好端端的,說他做什麼?”
石聆低頭:“女兒想提醒父親,若夫人向父親提起什麼人選,父親務必要問清楚,若是這錦繡坊落到韓氏族人手裡,女兒覺得,不太合適。”
韓氏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旁支族女,到底是在京城裡有些顯貴親戚的,這也是石秉榮當年執意迎韓氏過門的原因。韓家的二爺如今是戶部左侍郎,與淮陽侯同朝為官,淮陽侯家的鋪子自然不能落在韓氏族人手中,這有結黨營私之嫌。
如今朝廷尚,沈國公一家獨大,雖有清流與其針鋒相對,亦不成氣候。沈國公是太子親外祖,這天下眼看著就是沈家的。這時候弄出點什麼事來,可不是好玩的。
石秉榮經此提醒,不由心驚,到底是女兒想得周到。韓氏只是旁支庶女,嫁入石家之前日子過得並不闊綽,做事看人始終是小格局小視野,萬不可叫她壞事。
於是石秉榮再三答應石聆此事必然慎重。
談完事情,父女分道。石秉榮出門訪友,石聆也起身回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