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又被錦繡坊的人上門破壞。
孫大夫人一開始本想大事化小的,便是兒子真的招惹了個女人回來,只要兒子喜歡,收了房也沒什麼,只是不能在白家母女面前罷了。是以孫大夫人留了個心眼,叫丫鬟先把人安置下來,別鬧出什麼動靜。
不想那白姑娘聽到錦繡坊時,卻是語氣一酸,說錦繡坊有個美人兒她是見過的,如何不成體統,如何在店內賣弄風騷,還和男子有說有笑,不知檢點。白夫人一聽臉就黑了,孫大夫人更是頭回聽聞此事,生怕自己兒子被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下了套,更為了孫府的面子,便決定親自去見那女子,最好能當場處置了,也好安了白家母女的心。
“你是什麼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說清楚!”孫大夫人仰首,彷彿高不可攀。
石聆便是再遲鈍,也知道這裡面有誤會。只是平白無故地被人連肖帶扁的數落一頓,任誰心情也不會好。她本是恩怨分明之人,上一次她不與奶孃計較,是礙著恩情和王莞的面子。眼前這個婦人是孫少爺的娘,她和那個孫家少爺可沒半點恩情——且還有仇。
見石聆冷冷不發一語,孫大夫人越發覺得她是心虛,厲聲道:“好大的派頭。一個女兒家,穿得不男不女,舉止輕狂,毫無婦容不說,竟然厚顏無恥地找上男人家裡來?就憑這些下賤的手段,就想入我孫家的門?當我孫府是什麼地方?”
“呀,是你。”白瑞嬌突然道。
她盯了石聆半晌,這會兒終於想起來了。
這個人,可不是那日那美人兒身邊的少年?原來她竟也是個女的?
“瑞嬌兒,你不要擔心,這件事必然有誤會,我兒怎會看上這樣的野丫頭?”
白瑞嬌看著石聆,突然笑道:“姨母說得是。”
便是看上,也該是另一個才對。
白瑞嬌於是退回母親身邊,並不把石聆放在眼裡。
孫大夫人聞言鬆了口氣,隨即回過頭,厲色道:“來人,把她轟出去!不許再靠近孫宅一步!”
“且慢。”石聆掃了一眼眾人,忽然臉色緩和,略帶客氣地道,“夫人,您誤會了。如孫家這樣的門楣,豈是小女子高攀得起的?我此番登門,便是來和令郎說清楚,憑據在此,就此奉還,你我兩家再無瓜葛,也免世人亂嚼舌根,壞了孫公子的名聲。”
她說得坦誠,字裡行間不卑不亢,似還存了幾分風骨。
但這些在孫大夫人眼裡,就是她對孫家存了畏懼,知道自己配不上這樣的門楣,便萌生退意。也是,不大點兒的小姑娘,被他們這麼多人一吼,一嚇,沒當場哭鼻子已經不錯。再看她言辭振振,條理清楚,也不似個糊塗人。
孫大夫人叫丫鬟把單子遞過來,問:“這是什麼?”
“是孫少爺的許諾,不足外人道也。”
石聆把憑據遞上去,便挺直腰桿,負手而立,不再說話。
此刻,孫大夫人的內心是糾結的。
這傻兒子,怪不得叫人尋到家裡,居然還立了字據!真是偷腥都不忘擦嘴,還得她這個當孃的替他料理麻煩。
孫大夫人展開憑據,見上面龍飛鳳舞,字跡潦草,便是她看不懂裡面的內容,也知道這的確是兒子的字跡,而上面那明晃晃的三百兩她卻是看見了,一想到若非自己先聲奪人,這女子便要拿著字據來她家訛上三百兩銀子,孫大夫人便覺得後怕。於是她二話不說,生怕這紙上內容被後面伸長脖子看戲的白家母女窺見,著手便將字據撕毀。
原本信心十足的石聆卻被這一幕驚呆了,甚至阻止的話就在嘴邊,還來不及脫口。
看那字據化成碎削散了一地,孫大夫人才鬆了口氣,再看石聆驚訝的表情,她便覺得這姑娘是後悔了。果然是欲擒故縱呢,下三濫的手段,也敢在她面前丟人。孫大夫人不由又生出幾分鄙夷。
“好了,看在你識時務的份上,我也不為難於你,你走吧,日後勿要再糾纏吾兒。”
“夫人,那字據你可看清楚了?”石聆表情怪異地道。
“自是清楚了,不過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那上面無論寫了什麼,此刻都已做不得數了!”
“當真不作數?”石聆目光灼灼,逼問道。
“當然!孫家說話算話。”
“噗。”
先是一聲輕笑,最後石聆實在控制不住了,竟是開懷大笑起來。
她自醒來後,多因身世之謎抑鬱不得解,鮮少展露笑顏,只是此時此刻場面太過滑稽,她實在抑制不住,越發笑得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