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石聆的故事。
然後,在一個故事結束後,他提筆,緩緩落墨。
——多久不曾這樣相處了呢,真是叫人懷念。
可惜石掌櫃聚精會神地看著紙上的字跡,沒看到作者大大抿在嘴角的笑意。
月上柳梢頭,書房裡點著一盞燭燈。
一連幾日,王煥都在侯府和石聆處往來,有時實在走不開,石聆便將敘述得亂七八糟的故事寫下來,叫初十送去淮陽侯府。可嘆的是,不管她的敘述有多麼混亂,邏輯有多麼不通,王煥拆人拿回來的,都是情節有趣,文筆詼諧的成稿。
明明是自己早知道結局的故事,還能讓她讀得津津有味,真是了不起。
臘九已經休息了,這會兒是似玉跟在一旁服侍,她原本是來囑咐石聆休息的,因著石聆老是說“等一會兒”,她便立於石聆身後,不經意掃了幾眼案上的文稿,竟是不知不覺也看了進去。
“似玉,似玉?”
“啊!”似玉猛地回過頭,“到底是誰呢?兇手到底是誰?”
石聆隨即失笑,這姑娘是鑽到故事裡去了。
也難怪似玉如此,她也是每每都被情節吸引。
“你覺得兇手是誰?”
“是那個舊院子的主人吧,他看起來就不像好人。”
“可是好人和壞人是看不出來的。”石聆提示,“也許害你的正是你以為對你很好的人。”
姑娘說得好有道理。
於是似玉狠狠地思考了一下,可惜並沒有什麼用。她委屈地道:“姑娘,兇手到底是誰呢?你一定知道,告訴我吧!就偷偷告訴我吧!”
“給我五兩銀子我就告訴你。”
“姑娘,你說什麼呢?”似玉無辜地眨眼。
“三兩。”
似玉笑了:“姑娘,您又開玩笑。”
“一兩。”
似玉“哼”了一聲:“姑娘,不過是個故事,您也太黑了,我不聽了。”
“五十文。”
似玉捂住耳朵:“不行不行,太貴了太貴了!”
“二十文。”
“十文,不能再多了!”
“好,十文。”
似玉咬牙,給錢。
“快告訴我!”
石聆卻將錢一推,道:“逗你的,無可奉告。”
書房裡傳來少女的哀嚎。
不理會似玉的抗議,石聆提筆,在卷尾標註上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建議售價:十文。
順手做個市場調查,不要介意。
五日後,雲娘子和柳掌櫃如約而至。雲娘子面色如常,柳掌櫃倒是少了些那日的不屑與清冷,眼底多了些忐忑。
石聆將厚厚的一摞文稿交給柳掌櫃,道:“這些給你,裝訂成冊,精美一點。”
這是柳掌櫃很拿手的事,自是不必多說。
他忍不住現場翻閱了一下內容,不由皺眉:“石姑娘,不知這是出自何人手筆?”
“火奐生。”
柳掌櫃點點頭:“怪不得。先前曾機緣巧合裝訂了先生的書,但是因為來人特意叮囑不可對外售賣,所以不曾留有藏本。”
看來王煥的身份掩藏得不錯。
“柳掌櫃也喜歡?”
年輕的掌櫃點了點頭,木訥的表情中甚至多了些興奮:“先生的書遣詞用句淺顯易懂,又詼諧有趣,我本以為先生只是文筆卓絕,沒想到還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
這樣的書,雖然不會受到正統學者的認可,卻可以給平民百姓帶來快樂。
石聆乾咳一聲:“的確如此。”
能把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拼湊成章,王煥可謂悟性超群。
“只可惜……”柳掌櫃惋惜地看著手中的書稿,放回案上,“可惜,即便付梓成書,也是賣不出去的。”
“為何?”
柳掌櫃嘆息道:“石姑娘,難為你為小店下了如此多的心思。只怪柳禹無能,書鋪慘淡,便是好書放進去,也不過是等待蒙塵罷了。”
“怎麼會蒙塵呢?”石聆道,“好東西大家都喜歡。如今只是別人不知道你有好東西,你就不會做點什麼,讓人知道?”
做點什麼?做什麼?
看穿了他的心思,石聆笑道:“你是不是放不下讀書人的架子?”
“我本來就是……”
他想說,我本來就是個讀書人,可是他一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