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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君之祿,卻不能為君分憂,一個個只盯著眼前的功勞,看似鞠躬盡瘁,實乃誤國小人也!”

顧瀚之越罵越是激憤,一時間臉色通紅,唾沫橫飛,將沈國公一張老臉都噴成了豬肝色。而皇帝由一開始的不耐煩,到後來面色越來越沉,最終也露出些思索的神色。

“聖上!並非臣誇大其詞,實在是此事攸關國運,此女不能不懲,此風不能不正啊!”

沉吟片刻,景仁帝道:“顧老,您說得雖不無道理,但事有輕重緩急,等曲江之事平息,朕即命人調查此事。若您今日所言屬實,那麼,即便是大儒後人,即便有當朝權貴與其撐腰,朕,也絕不姑息。”

“皇上聖明!”

顧瀚之說完,看了沈國公一眼,得意之色,不言而喻。

什麼叫權貴撐腰?這權貴說得是誰?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沈國公冷哼。

老東西,早晚撕了你這張嘴。

而另一頭,林相和安陽郡王面面相覷,最終默契地選擇不出聲——靜觀其變。

顧瀚之當朝怒罵石氏長女禍國一事,很快就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傳遍京城。對此,民間眾說紛紜。有人覺得顧瀚之罵得對,尤其是那些個讀書人。一個女孩子不好好嫁人,辦什麼學社?若是她只與女子授課也就算了,還膽大包天地收起了男學生。你會什麼?你能教什麼?你有功名在身嗎?你教的東西就都對嗎?

換句話說,你石琮秀不過是仗著些僥倖和小聰明,便如此好為人師,你家裡人知道嗎?

當然,也有不少反對之聲,尤其是在石琮秀處聽過課的小夥計,這些人社會地位不高,常年混跡市井,對於輿論推動作用不小。除了他們在人前為石聆說理,另有些與石聆私交甚篤的官家千金,也覺得這個顧老兒有些多管閒事。

石聆不就是教了些數術嗎?

這怎麼就成了下乘學問,投機倒把了?便是下乘學問,於她們這些未來的當家人而言,卻是比那些“之乎者也”要有用的多!

這些事越傳越激烈,幾乎成了京城人家茶餘飯後最流行的談資。且每每說到激昂處,總有人要爭論個高下,爭論引人圍觀,雙方各執一詞,便又引得新人來“參戰”。

事情演變成這個樣子,想必是顧瀚之也沒有想到的。他原以為石聆一個小姑娘,是沒這麼大本事與他對抗的,這些事情應該都是淮陽侯家的那個煞星乾的。他並沒有想到短短這些時日,石聆已經有了自己的第一批“信徒”。

聽說他得知此事時,氣得又在屋裡把石聆和她的商學社大罵了一頓。

而石聆的態度只有四個字——一笑置之。

對於這件事一笑置之的還有另一個人,而這個人如今正在會館備考。

只不過,石聆的一笑置之是發自真心,這個人的一笑置之卻是一種悲憤的隱忍。

儘管同窗好心瞞著他,但石琮禮還是知道了,這個在早朝上狠狠地告了自己妹妹一狀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他最為敬仰的學者,他如今的老師顧瀚之。

不是不氣憤的,甚至想要當堂上就衝過去理論。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妹妹?禍國殃民?好大的帽子,敢問我妹妹做什麼了?

你身在朝堂,不知民間疾苦,聽了些小人論斷便到天子面前高談闊論,那你可知:曲江水患之後的第一批糧是誰籌備?你可知為何那些人要對石聆感恩戴德?石聆救活的這些鋪子,每家店要養多少人,每個人家中有多少老小?你可知石聆給寒門子弟授課,不收分文,甚至不許學生稱其“老師”,因為她自認為不夠資格?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樣批評她?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與顧瀚之決裂,甚至罷課罷考的時候。石琮禮卻只是淡然聽講,背書,白日裡對師長恭恭敬敬,不失禮數,但也不多說一句話;夜裡,石琮禮越發地發奮苦讀,彷彿將一腔怒火都發洩在了書本之中。

久之,便有人傳言,石琮禮與石聆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你看,你的妹妹被你的老師痛罵,你一沒有替妹妹告罪,討好老師;二也沒有為妹妹抗爭,反駁老師。

你石琮禮平日裡說著妹妹如何好,到頭來也不過是個自顧不暇的小人。

對於這些傳言,石琮禮一笑置之。

這一次,卻是發自內心的,他甚至都不曾給石聆帶過一句安心的話。他覺得沒必要,那都不是他該做的事。

他如今該做的,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而已。

帶著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