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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去?”

流珠聞言,搖了搖頭,卻是沒說話,半晌才轉了話題,問魯元有無高興事兒可說。魯元望著她那眉間鬱色,便溫聲道:“現下戰事已定,天下太平,官家便也不再撥銀子造火器了,對於那些個新鮮玩意兒,也興致大減。專利法雖曾令得發明層出不窮,但現下,因著官家也不怎麼提起,已然半廢了。崔坦不再被官家催著造火器,做些發明也再難得到獎賞,天天便同榮十八娘打情罵俏,你若是親眼瞧一瞧那番景緻,必定會笑出來。不過有了崔坦,榮十八孃的銀子也是越賺越多了。”

流珠想著崔坦那副邋遢樣,眼前又浮現出榮十八柳眉倒豎的蠻橫一面,不由莞爾,隨即低聲道:“國庫緊張,官家自然不願再折騰。他年歲漸長,已不似年輕時那般冒進,幾乎可以說是養起老來了,前段日子還喚了御醫來,任那白鬍子老頭說了好一番玄之又玄的養生之道。”

頓了頓,她又問道:“卻不知明慧和憐憐近來如何?”

魯元平聲笑道:“還是那副老樣子。憐憐帶著兩個孩子,費心操持,好在金玉直也是個會心疼人的郎君。明慧麼,和傅朔那小子,分分合合了好幾回,就是不提成親的事兒,我懂不了這兩人,也懶得管。先前你將鋪子託付給弄扇,明慧還為此頗有些不高興,只道是你胳膊肘朝外拐,幸而弄扇也不是全無心眼,在她面前裝痴賣傻,一口一個慧姐姐喊得親親熱熱,總算是消了芥蒂了。”

流珠點了點頭,道:“弄扇是可塑之才。這鋪子,只怕我再也沒有親手打理的機會了,且全託付給她了。”

第102章 金輿玉座寒灰裡(二)

紫庭金鳳闕,丹禁玉雞川。向夕回雕輦,佳氣滿巖泉。隔了幾日,便是宮宴之時。流珠由著宮婢好生打扮了一番,螺髻凝香,金釵斜戴,朱唇皓齒,柳眉黛濃,便連流珠自己往那西洋琉璃鏡中看去時,視線都不由得微微一滯,暗歎道: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自己穿上這般華服,倒還真有幾分後宮劇裡的娘娘的模樣。

及至宴上,待傅辛言罷,歌舞聲起,流珠兀自坐在傅辛一側,正低頭不語之時,便聽得官家給她斟滿酒盞,並低聲道:“那個模樣儒雅彷彿書生一般的,正是姚銑。二孃若要試探他,朕現下便喚他過來。”

流珠施施然間,把著眼兒瞥向不遠處的高儀,便見那小娘子面染紅暈,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一個男子,不由抿了抿唇,溫聲道:“女大不中留。如今兒可是深有體會。”

官家笑了笑,喚了姚銑過來。姚銑一愣,登時有些忐忑,卻不知官家有何話兒要同他講。他模樣俊秀,性子倒是老實,在家聽孃的遵囑,在外便聽徐子期的號令,此時心裡頗有些慌張,忙向身邊的徐子期求救。徐子期見他如此,只好同他一起,到了官家跟前。

傅辛斜倚著身子,唇角微勾,笑望著戰戰兢兢的姚銑,隨即溫聲道:“姚小將軍不必緊張,不過是與你閒談幾句罷了,如實作答便是。”

姚銑立時抱拳道:“臣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傅辛先問他可曾婚娶,姚銑便說家中只一妾室。傅辛聞言,挑眉道:“若是你以後的新婦要你遣賣了這妾室,你該當如何?”

徐子期一聽這話,立時會得其中深意。姚銑卻是一怔,有些苦惱及疑惑地道:“臣在這世上,聽官家之旨意,信將軍之號令,遵孃親之教導,若是官家及將軍、阿孃都說要臣遣散梅娘,臣也只好依言而行,替梅娘尋一戶妥當人家。只不過……梅娘與臣乃是定的娃娃親,本是該嫁與臣做正妻的,可後來梅孃家門敗落,不得已才委屈了她做妾。這已然是對不住她了,若是再將她發賣……臣著實為難。”

傅辛默然不語,輕瞥了一眼流珠,流珠知他是讓自己來開這個口,可是話到嘴邊,卻是頭皮發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傅辛便又和姚銑笑語一番,便將這郎君放走,姚銑汗淋淋地大步離去,徐子期立在原地,平聲道:“可是官家有意召他為駙馬?”

傅辛抬眼,挑眉道:“子期可真是耳聰目明。”

徐子期薄唇微抿,濃眉微蹙,低聲道:“姚銑為人忠厚,性情耿直,實可謂難尋的良將。這幾日去他府上,也見過那梅娘幾面,實是個賢惠娘子。”

這話聽在旁人耳中,定是能令那人起了惻隱之心的。只是傅辛卻毫無動容之色,眯起眼來,一派溫和地道:“先前皇后薨逝,特意交待了朕,要照看好高儀,為她尋一個如意郎君。所謂如意,如的就是高儀的意。”

流珠忙道:“兒這就去再勸勸高儀。人道寧拆十座廟,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