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之術墮胎,傷害能輕上不少。只是若用針灸之術的話,要反覆施幾回針,又如何能瞞過明慧呢?”
徐二郎垂著頭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當時,真不該來這汴京城。爹孃和三弟送了命,大哥變了臉,轉了性,這明慧,又惹出這等事。”他一愣,又緊張道:“莫不是因為祖墳被洪水淹了的緣故?”
流珠苦笑,只得一面用言語寬慰徐道正,一面又日日說服徐明慧,只盼她能回心轉意,斷了對薛微之那負心郎君的念想,甘願墮胎,以後也好好過日子。眼下的這個宋朝,對於女子的元貞之身倒還算開明,那做過人家妾室、生過孩子的小娘子都能拿著嫁妝嫁個還不錯的人家,只要多添些銀錢,攢些嫁妝,擱明慧這兒大約也行得通。
數日之後,京試結束,東北軍的事兒也暫時消停,傅辛難得輕鬆,一得閒,便召了流珠。流珠進了理政殿時,他正斜倚在錦紋臥榻上,一面眯著眼,信手翻看幾個考生京試寫的策論文章,一面剝著蜜橘,少有的愜意。
見了流珠,傅辛慵懶抬眼,環住她腰身,將蜜橘塞入她的口中,逼著她嚥下,摩挲著她的唇,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沉聲道:“朕不叫你來,你便不來,真是該好生教訓一番。”
流珠將心上抑鬱之思壓下,不去想他與徐道甫、金十郎等人之死的牽扯,只緩緩一笑,小舌舔了舔唇邊的蜜橘汁液,溫聲道:“官家日理萬機,兒不敢貿然來尋官家,以免討了嫌,落了埋怨。”
傅辛冷哼一聲,又挑眉,看著她,沉聲調笑道:“小娘子近日來又有煩心事兒了吧?這次來,只要將你傅家四哥伺候舒服了,哥哥便什麼都答應你。”
流珠貼在他懷裡,削蔥根般的玉指將那幾篇文章拈起,傅辛只拿眼凝視著她,並不阻攔。流珠翻了翻,見裡面有薛微之的文章,也有金玉直的文章,平心而論,寫的都很有條理,足可見得知識淵博,實在難分伯仲。
她暗暗思忖一番,轉頭對著傅辛笑道:“兒這幾日,替官家想了個生財之法。眼下京試結束,汴京百姓們都跑到那博戲攤子上下賭注,賭誰是京試會元。這個答案,官家再清楚不過。官家只要按著那答案壓,只管能大賺一筆,得幾萬兩銀子都不在話下。”
傅辛扯著她衣衫,將她摟到懷裡,咬了下她耳垂,聲音低沉道:“小娘子下賭注了沒?你希望誰是會元?”
流珠垂眼,笑道:“兒自然是下了,只是兒胡亂下的,做不得準。”
傅辛將她的腰肢環得更緊了些,沉默半晌,道:“你說了,就是準的。朕全都盡著你來。”
流珠稍稍一頓,還沒說話,傅辛就反身將她壓倒,面上淡淡的,說道:“你押的金玉直。你對朕已有了猜測,懷疑是朕派那金玉其去挑撥你家小妾,唆使他殺人,然後朕又殺了金玉其。你心裡有愧。”
流珠一怔,定定地看著他,只等著他的後話。傅辛卻嘆了一聲,低聲道:“你還是不信朕。金玉其確實是死在獄中,與朕無關。朕做了這麼多壞事,哪一件沒有向你老實承認?徐道甫被朕下了圈套,先是賣官,後是被汙造反,朕都承認。只是這金十郎之事,朕卻是冤枉得緊。”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人城府深沉,虛偽成性,饒是他裝的如此懇切,彷彿果真可憐,流珠也只是一笑,心裡對他的厭惡愈深了幾分。不過但看傅辛這口氣,他多半是不知道那手帕的事的,看來應該牽扯不到操刀鬼蕭奈。
傅辛看她眼色便看出來了,知她不信自己,心裡的滋味也是複雜。他想找個真正懂他的人,但又怕人真的懂他懂到這般地步。他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她彷彿只需一眼,便能看穿。
第24章 錦遭傷後從新制(四)
傅辛鬆開了她,斜躺在她身邊,並不看她,也不再繼續假意辯解,只是平聲道:“便如珠兒所願,朕讓金玉直當這京試會元,好讓流珠你能賺上一筆。他與薛微之各有千秋,難分伯仲,本來朕還真想過讓薛微之拔得頭籌的。今日下了朝,阮鐮和那秦奉時的兒子分別來找了朕。你可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流珠翻了個身,看著他的側臉,想了想,道:“阮鐮必是希望薛微之與秦太清的親事能成的。聽聞薛微之詩詞雖做的一般,但是天文地理無所不知,亦秉行經世致用之道,官家愛才,必不會埋沒了他。日後薛微之做了官,對於國公府肯定是個助力。他要麼是跟官家舉薦薛微之,要麼是是想讓官家賜婚。至於秦奉時的小郎君說了什麼,兒卻是猜不到了。”
傅辛點了點頭,道:“沒錯。阮鐮讓朕賜婚,朕允了。至於秦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