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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拖著不說親事。

魏九娘不過是個小姑娘,無甚心機,平常也愛看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兒。見著哀哀低泣的明慧娘子後,她便在心裡頭暗暗尋思,一個勁兒地想道:那徐明慧為何要在佛前哭訴?若是丫鬟的閒話果然是真,那她又是為何不能與那位郎君相守呢?是因為門第之別?抑或是旁的甚原因?

及至晚膳時分,九娘與一眾優婆夷等一起吃著素齋,忽地瞥見徐明慧款款入內,眼圈仍是微微泛紅。魏九娘對她十分憐惜,心中亦生出了百般疑問來——她在這定慧禪林裡待了五六日了,旁的貴女沒有挑這個時候來的,魏九娘實在是百無聊賴,連個說話的人也無,所以這心思才如此活泛,想東想西,就沒個停的時候。

再等到晚膳過後,眾人各自回了院落歇下,魏九娘便主動去找了徐明慧,想與她說說話兒。九娘叩了叩門,不多時便聽得徐明慧應答了一聲,那聲音聽著彷彿無事,又好似帶著一絲哽咽,引得九娘心上一緊,待入得門後,立時扶著她的胳膊,睜著雙澄淨美眸,關切道:“好姐姐,你遇上了甚難事?兒若是能幫上一幫,必不會推辭了去。”

明慧聽後,卻只微微一笑,並不多說,但迎她入內,並著手收拾著桌上那攤開著的書冊。九娘眼神一掃,見那話本兒正是薛微之的《痴嬌麗》,想了想,便笑道:“那《痴嬌麗》的結局,確實有些不甚如意,但阿姐也無需太過傷心,反正不過是書裡面的人物,合上書,閉上眼,想個團圓收尾,也能稱心如意。只要人物沒死,就還有重聚的可能,便是死了,那也能在陰間湊成一段佳話不是?”

明慧柔聲笑道:“九娘倒有高興的法子,端是個樂天的人兒。”說到此處,她低低一嘆,道:“我之所以傷懷,為的確是這話本,但也不全是為了這話本。”說著說著,她淚兒又掉了下來,九娘一驚,連忙掏出帕子給她擦拭,又聽得明慧泣道:“外頭的流言,約莫也傳入過九娘耳中罷?”

魏染兒猶疑了下,小聲道:“確是聽過一些。”

徐明慧假意苦笑了下,目中一絲生氣也無,沉沉嘆道:“兒心裡有郎君,郎君心裡,也惦念著兒。可是相親,卻未必就能相守,便是能,也是好事多磨難,要等上好一會兒。”說著,她擦了擦淚,笑道:“九娘來了許久,還不曾給娘子看茶,還請娘子莫要怪罪。”

魏九娘只一笑,便被她按著,在那書桌前面坐了下來。徐明慧親自去給她倒茶,而這魏九娘藉著灼灼燭焰,一雙澄亮的美目,望向了那半攤開的書冊。她本是信手一翻,暗歎這薛微之果然頗有文采,不曾想卻忽地發現有好幾頁的右下角處的字都被圈了出來。

魏九娘眉心一跳,又將這隻有十頁的薄冊從第一頁開始翻起,便見那每一頁的右下角的字連起來,竟是一句話,卻是——痴嬌麗即是徐氏明慧也。九娘大愕,眨了兩下眼,又翻了一遍,卻見這書冊果然暗中藏字,每個字都嵌得恰到好處,連起來確是那句話無誤。

再憶起徐明慧方才的話,和與她相關的那些流言,魏九娘匆匆合上書冊,魂不守舍地與徐明慧說了幾句話兒後,便推說要走。跨出門檻之前,這小娘子咬了咬唇,忽地回頭道:“有情人必會終成眷屬,娘子便不要難過了。”說罷,快步離去。

徐明慧只搖頭一笑,心中道:那薛微之先前在公主宴席之上,跟她說甚字裡行間都是情意,她只以為是句虛偽之言,誰知後來再與他繾綣之時,那薛郎君吸了阿芙蓉膏,得意忘形,便將這《痴嬌麗》中的隱秘之處告知了她。徐明慧聽後,對他更是記恨——他這倒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全然不顧她的名分!

魏九娘是個純稚天真的姑娘,徐明慧也不願直接告訴她那薛微之何等虛偽,便借了這麼個由頭,也能讓那魏九娘好受些,不至於太過氣惱。恰如她所願,魏九娘對薛微之雖有些仰慕與憧憬,但也稱不上有什麼感情,知道徐明慧和薛微之的事兒後,為難之餘,更願意成全他們,由此打定了主意,等靜修結束後,便與爹爹說明——這個薛微之,還是不嫁的好!

徐明慧打破了薛微之的美夢,實在是稱心如意。她在這定慧禪林裡舒舒服服地休息了幾天後,又回了京郊家中,與父母團圓一番,日子過得甚是高興,而就在這些日子裡,阮二孃卻頗有些不大自在,不為別的,還是因徐子期那副曖昧態度。

流珠兩世為人,若是聽不出徐子期那話裡頭的意思,她這兩世也就算白活了。說甚相憐相惜……古人表白胸襟,自不會像現代人那樣,直接說什麼喜歡和愛,像“憐惜”“倚仗於我”已經算是說得十分明白了,再過一分,則會顯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