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其實換了還不如不換。。我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硬著頭皮走出了屏風的庇佑。
那位公子依然斜斜的半躺在我的床上,雙眼微微閉著,他的睫毛很長遮出了一道淺淺的陰影,他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有手裡不停轉折的茶杯能證明,他是醒著的。
許是聽見了我的動靜,他開啟了眼睛向我看來,我本就一直看著他,結果他突然而來的目光就這麼撞進我的視線。顯然他有點微微驚訝,緩了緩神才勾起一道笑容,喃喃道:“姑娘真是不負眾望,這件裙衫可是比適才的舞服還要誘人呢。”
“…”
我沒有接茬,而是真正的將他審視一遍,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地方,不過剛才我確實是怔住了,他將目光轉來的那麼一瞬間,我在裡面看到一種的疲憊,但很快又消失在他的眼底,不知是消散了還是再度被他隱藏,總之他眼中的內容逐漸變成了驚訝,微微愣了會兒。
卻就是這麼一瞬間,他和我印象中的某個影子有了交匯…
正人君子們(3)
啊啊啊啊,笑笑在這開頭向大家先認錯,我失信了,對不起大家,今天我會盡力補回來的,這次是真的。
某個模糊的…
我目光不由的就落在他的臉上,想要抓住這一絲一閃而逝的相似。
“怎麼驚鴻姑娘就這麼相信在下的定力”剛才的詫異過後,他便恢復了從剛才那一慣的嬉笑嘴臉,將眼睛半眯起來朝我努努嘴,示意我過去。順帶著拍拍他身側那個空位。
我自然也不會示弱,我不會忘記我所承諾過的,絕對不會再軟弱下去。收回目光,徑直的走過去躺下,同時也很迅速的拉過被子將腦袋蒙上。
本來是想在這種情況下隔絕開我和他的距離,劃清一點那條模糊的底線,但是這樣一來,反倒好像顯得是我在害怕什麼一樣。在黑暗中想了想,還是掀開被子。
不出我所料,他手裡撥弄著自己的頭髮。仍然在緊盯著我的動作,顯得很隨性。
他這樣子,我倒覺得輕鬆不少,挑起嘴角,道:“晚安”
說完後又重新將自己給蓋了起來,不再看他。不久身後有了些許很輕微的動靜,我也看不見,但從這動靜聽來,我估計是他也躺下了。
不知什麼時候,茶桌上的蠟燭很給面子的滅了,房間從某方面上說是完全的陷入了黑暗。
雖然此時我隔著一層薄被,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在這安謐的有點並不太像話的房間中仍然顯得猶為清晰。
我的,還有他的。
許久,我在被子裡也憋得挺是悶得慌的,好容易沒有半點聲響的將頭伸了出來。也不知是在裡面悶的太久還是窗戶沒關嚴實,總之這房裡好像總有絲冷氣縈繞不散。這遠南國皇城的冬天,相比起他的邊城可真不是一般的冷,在那種江南水鄉一樣的地方呆久了,有些習慣還真是難改啊。我不由的緊了緊身上的薄被,睜著眼望著黑漆漆的房間,一邊轉視線一邊在腦子裡搜尋原本放在那兒的是什麼東西。
估摸著我今晚可能睡不了了,本想就這麼捱一晚,畢竟身旁多了這麼一個,危險分子,再怎麼睡也是不安穩的。
可儘管我意志很堅定,眼睛還是不自覺的要磕上,我一次一次的強撐開,卻又一次次的像被吸引這一般的要閉上。在我不知多少次睜眼後,我終於強忍不住。
就眯一下,兩分鐘,就兩分鐘…
可就兩分鐘,四周的感覺就不同了。我警覺的睜開眼睛,而所展現眼前的景緻,我實在佩服我自己,居然在這樣堅定的意志下都能睡著。
其實這個‘睡著’不過也就是籠統的身體的休眠,我的思維卻還是清醒的,能分辨是真是幻。我也不驚奇,這是我這幾年活生生給*出來的,日日夜夜的擔心,或許不期然就會出現幾個人,把我給滅了。
每一晚,在別人都早就進入夢鄉之際我卻還像一條糾纏著自己的蛇,看不見,卻能感覺。在黑暗中一寸寸的將恐懼趨盡,自我求存。但是這次…
我看到的不再是無盡的彷彿要吞噬人的黑暗,而是一片的明朗,藍天,白雲,青青草。目之所及,一片綠意,全是那種只屬於草的青翠,連綿到地平線的另一邊。沒有山,也沒有樹,太陽就那麼掛在蔚藍的天空上,不需要任何修飾,只有不是飄過它身邊的幾片閒雲。陽光也是直直的灑下來,整一片原野上只有我孤零零的站著,孤零零的有影子。我抬手遮擋刺目的光,卻不能擋住心裡面那種想要往溫暖靠攏的想法。